高平川端着药过来,说道,“哪里的话?你这番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有我一半过错。当时老夫太过自负,草药迷阵难破却不是不能破,倘若听了你的建议换个地方说不定就没有今天这事了。”
流霜内疚道,“高伯您别这么说,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若不是我,草堂迷阵难破,也不会有人去打扰您的生活……”
高平川笑道,“傻孩子,树欲静而风不止!自上次求医被拒,老夫的草堂估计就被盯着了!便是老夫想做个闲云野鹤,怕也是不得闲的。来,先喝药!”
流霜皱着眉喝完药,奇道,“您怎么知道被盯着了?!”
高伯苦笑,长叹一声道,“只是猜测而已,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次来的怕是老夫的死对头了!”说完便缄口不言了,他抬头望向洞口漆黑的夜,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平川神情凝重,流霜心里也闷得难受,似乎有一块大石头死死地压在心上,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良久,流霜轻轻开口道,“高伯,大娘是为我而死的吧!”高平川张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不等高平川回答,流霜又继续说道,“我知道,您不说,我也是知道的,要不然好好的,大娘她怎么会死呢?才一天时间,小寒就没有了娘,他一定在怨我。您看,他都不肯和我呆在一处了!这么黑的夜,小寒一定很想他娘……”,流霜的语气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哽咽地哭了起来,“高伯,我对不起他,我真的不想大娘死的……我不知道……呜呜呜……”
高平川听着流霜呜咽的哭声,心里觉得酸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看着洞口想着云寒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也许小寒真的开始讨厌流霜,真的开始逃离大家了!不然,这么黑的夜,小寒去哪里了呢?高平川在医治了流霜之后也曾四处寻找过云寒,只是四处都不见人影。高平川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着急,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到云大娘的墓前看了看也没见小寒,最后只得作罢。
“咳咳……”,流霜哭着哭着又开始咳嗽起来,心口被咳嗽震得一阵阵疼,内腑灼痛似火烧一般。高平川忙给她倒了点汤,心疼道,“霜儿你内伤深重,不宜太过激动。你先好好休养,暂时别想这些了!云家娘子的事情谁也不想的,要怪也只能怪章俊那群贼子!退一步讲,当初云寒也是你救下的,云大娘也是你背上山的,这次就当云大娘还了你的救命之恩吧!”
“不,她的救命之恩该我来还,不是我娘来还!她只要活着就永远欠我娘的!把我娘还给我,呜呜……”一个愤怒的夹着哭声的童音突然在洞外响起。
“小寒!”“小寒?”流霜和高平川惊喜地看向洞外,齐声问道。不同的是流霜的语气里满是惊喜,夹杂着一丝伤心,而高平川却是喜悦里带着一丝失望。
“轰”的一声,漆黑的洞口突然间明亮起来,外面似乎燃起了很多支火把。“小寒?”,高平川又问了声,正待走出去一探究竟,却被一阵熟悉的笑声止住了脚步。
“哈哈哈哈……霜美人,我们又见面了!”正是章俊摇着一柄折扇哈哈大笑地走到了洞口,身后跟着一众随从家将,小云寒被一个身材魁梧体型壮硕的黑脸家将紧紧地抱在怀里,满脸泪痕,动弹不得。
“咳咳……”流霜挣扎着坐起来,强笑道,“章公子,可还记得前日曾说过什么吗?!”
章俊摇摇扇子,笑着摇摇头,说道,“爷当然记得,爷说过放了这孩子。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美人你太会逃跑了,爷不得不抓一个人质在手。”
流霜笑道,“你看我这副样子,还能逃得了吗?你把这孩子放了,我跟你走,如何?!公子不会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