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渐渐清醒过来,挣扎着起身,纳头便拜道,“云寒多谢仙子相救!求仙子救救我娘亲!”
流霜急忙扶住他,问清缘由,却是一个孝子的故事。这少年名叫云寒,幼年时其父与人争斗,误伤而死,其母含辛茹苦将其养大。几年后母亲积劳成疾,卧病在床,云寒四处求医,无奈药费昂贵,云寒家贫付不起医药费。有好心人见云寒年少懂事,便指了路说这山上有神医,遇见了必会相救。这少年愣头愣脑的就来了!
流霜心里暗道,那人所说的神医必然就是高伯了。高伯时常上山采药,遇见了自然会出手相救,但高伯行踪不定,遇不见又怎么着?云寒才十一二岁,攀山越岭的,万一有个意外怎么说?这人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呢?……流霜笑道,“这山间有神医,草堂更有神医呢!别人说你就信了?给你指路的是个什么人?”
云寒答道,“是个贵公子模样,眉目精致,听人说是章知州之子。我想我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好骗的,只要能救下我娘我便要来试试。只是没想到山路险峻,差点摔下悬崖……幸好遇见了仙子!”
流霜心下一惊,章俊?莫非又有何诡计?流霜笑道,“你还是别叫仙子了!我叫流霜,你叫我霜姐姐吧!你跟着我去吧,姐姐恰好知道神医的住处。”
云寒喜出望外,“多谢霜仙子!”
流霜见他执意不肯改口,也不再计较这称呼之事,笑道,“你既叫了我一声仙子,那我便做一次仙子好了!”说罢,便丝带一卷,带着少年飞下山去。云寒只觉得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草木树影一一从眼前闪过。倏尔,仙子停了下来,云寒只觉得眨眼间一座草堂便出现在了眼前,草堂前花草繁茂,隐隐有药香传来。
“高伯?……”流霜停了下来,只觉得草堂前面的花草似乎被动过了。
“霜丫头回来啦?……”高平川微微苍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簇簇拥拥的花草似乎一下子开始动了,草堂门前正中间显出一条路来。流霜带着云寒走了进去。
云寒十分好奇,四处张望着,心底似乎泛出无限的喜悦来。
高平川悠然地踱步出来,一身玄色衣裳,发际隐隐有些霜白,长长的胡须垂至前胸,虽然和韩琦差不多年纪,看面容却和韩忠彦差不多,也难怪流霜只称呼“高伯”,而不是“高爷爷”
了!
“高伯,这花草会动啊!奇门五行?……”流霜惊奇道。
“嗯。最近总有些宵小前来骚扰,老朽不胜其烦,就布了个小阵。”高平川说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高伯……哪有您这么年轻的老朽?!”流霜笑起来,又问道,“宵小?什么样儿的宵小?”
高平川笑开了,“你这丫头,尽会哄人开心。老朽都已是古稀之年,和你韩爷爷一般年纪啦!按理你也该叫老朽一声爷爷了!”
流霜笑道,“您看着这么年轻,叫爷爷不是把您叫老了么?爷爷都说您是忘年交,要说年纪一般,怎么结成忘年交呢?!高伯……”
高平川看着流霜关心的眼神,笑道,“你啊!嗯,也不是什么大事,韦州府那个章知州的儿子最近带了一群人寻老朽去给他爹治病。他爹哪里有什么病,不过是富贵病罢了!蝇营狗苟,处心积虑,大鱼大肉,肠肥肉满,这样的人哪里还有药可治?”
“所以高伯才封了路么?”
“是啊!我曾说让他爹弃了官才去治,他只以为我哄逗他呢!几次三番,不胜其烦,我便索性布了个小阵。这阵法暗合阴阳五行,却是一个迷阵。若是一般人走在里面会迷路,只要不深入,转着转着也就出来了。但若是有人一心往里面走,我这两旁的药草也不是摆设,轻者中毒,重则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