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流霜辞别了自家师姐,带着沉默的少年阿牧策马而去。天边云霞似火,流岚若梦。
流霜笑道,“阿牧,天高地广,阿牧欲何往?”
阿牧抬眼望向远方,唇角微微上翘,勾起了一抹微笑,“驾……”,竟是自顾自地策马朝前去了。流霜像发现新大陆似一样,惊奇地道,“阿牧,你笑了?你会笑啊!阿牧,阿牧……你笑起来真好看,这样才好,小孩子家家就该多笑笑。”
流霜发现了阿牧的好心情,看着这广阔无垠的千里翠色,心情不禁变得开阔,生出一股子豪迈来。流霜策马飞奔向前,“阿牧,我们来比一比……”他们一路奔腾而去,银铃似的笑声洒遍草原。
江湖中人说,‘逢林莫入’,流霜深以为然。傍晚时间,流霜二人经过一座树木丰茂的山林,正准备寻个水流做个晚餐,只听得耳边忽的传来一声经典的叫喊声,“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流霜抬头再一看那个领头的络腮胡子,经典的山贼形象,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少女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山间傍晚显得格外入耳。山贼们面面相觑,这形势不对啊!领头的摸摸胡子,再挥挥刀,凶神恶煞地道,“笑什么?赶紧留下银钱来!否则爷爷叫你有来无回!”
流霜正欲出手,旁边忽然跳出一个黄衫少女来,“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横行霸道之事!”说着就跳进了战圈,一手长鞭如舞灵蛇,三下两下地搞定了山贼。山贼躺了一地,哼哼唧唧“女侠饶命!”“女侠,我上有八十老母重病在床,下有三岁小童嗷嗷待哺……”
少女回过头来问流霜,“姐姐,我看他们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不如给个教训,劝诫一番,就此放了,日后不再为恶即可。”
流霜也是如此觉得,这山贼装得凶煞怕人,表现却实在憨厚得可以。事实上稍有点狡猾和凶狠的山贼多会选择在山林之间放冷箭,或者布下陷阱。这般吓人的山贼却往往只是求财而已。流霜含笑道,“也好,妹妹做主便是。”
少女看着年纪不大,和流霜差不多,一派天真烂漫地跳过来,亲切地问流霜,“姐姐,我叫常欢,姐姐怎么称呼?”
流霜见她刚刚所使的功夫里似有灵鹫宫的内劲,便答道,“常妹妹好,我名流霜。常妹妹可知天山灵鹫宫?”
常欢依旧笑嘻嘻地,“霜姐姐也知道灵鹫宫么?看来妹妹刚刚多此一举了。灵鹫宫竹剑是我姑姑,我曾经受过她指点。木头,你叫什么名字?”
流霜知道她问的是阿牧,见她似无恶意,就没插口。阿牧少年不喜欢这少女的自来熟,又听得她称自己木头,便瞥了她一眼,拽拽的没搭理,自顾自地将一只不知什么时候猎的野兔剥了皮,生了火,开始烤晚餐了。
芳香四溢的晚餐勾得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流霜不止一次感叹阿牧的本事,常欢却是初次见识,自来熟的坐在了阿牧旁边。这少女来得突然,加入得莫名其妙,流霜心底有些疑惑,却也没拒绝。一则常欢与灵鹫宫有些渊源,逍遥派子弟不多,山林里遇见一个稍有渊源的,流霜不禁带了些亲切感。二来这少女虽然“姐姐”“姐姐”的叫得欢,眼珠子却时刻盯在阿牧身上,看上去倒像是初入江湖的“女侠”一颗芳心落在了英俊少年阿牧身上了。阿牧平时沉默得多,有个人相处说不定可以开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