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焦大是一点都不徇私的,硬是全盘接受了赖二的香皂厂子,赖二脸都青了,好说歹说,才说得让几个大工匠跟着他回来家。进了前院,先安置好了工匠,小厮就来传话了,说是老太太找他回话,忙去了。
大厅中未见到楚兰,赖二悄悄松了口气,这香皂方子还是楚兰给的,被他为了自己的女儿送了出去,总觉得有些愧对楚兰的信任。
因为青青已经先于他被送了回来,赖嬷嬷等人也不过是随意问问就让他回房了,一进屋,就看见在嚎啕大哭,顿觉无趣。
“嚷什么嚷,你还有理了?看看你教出的好女儿。”现在想想都在心疼,香皂厂子可是日赚斗金啊!
焦氏胡乱擦了把眼泪,怒道,“你心不心疼女儿,被虐待成那样。就会搂着小老婆喝酒。”
一句话成功的让赖二火冒三丈,一脚踹翻茶桌,“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还有脸吃醋,老子的香皂厂子都为了闺女赔出去了,你倒是想法子赚回来啊!大嫂也还有着股份呢?看你拿什么赔?”
焦氏愣住了,女儿她宝贵,可是和香皂厂子一笔就没那么重要的,那可是要留给她儿子的。颤抖的问,“什么大嫂的股份?不都是你自己建起来的,老大家可是一毛都没拔。”
赖二指着焦氏,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方子是大嫂给的,你说要是没方子我做什么香皂?赶紧的把库打开,捡几样贵重的给大嫂送去。”
焦氏一听就不愿意了,拦住赖二,“凭啥,这可是咱们的,再说厂子是珍大爷要的,她要股份自己找珍大爷要去。”厂子都没了,还要倒赔钱,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赖二气急,直接越过焦氏叫来小厮,“去把库门砸了。”小厮看看赖二两口子,两人横眉瞪眼的,一个缩头,领命去了。赖二也不管焦氏,又叫来管家婆子,“太太病了,日后这西厢房有事找莲姨娘。”众人见赖二吃人的眼神,连忙躬身应是。
这还不算,赖二索性叫人搬了半个库的东西去了东厢房。西厢房和东厢房也不远,楚兰早就听到了动静,知道赖二砸了库房,以为他们夫妻吵架,也没理会,等到浩浩荡荡的仆人搬着物品对到东厢房的廊下,整个人麻爪了。
“这是……”
赖二噗咚一声跪下,哭道,“大嫂,弟弟对不起你,为了不成器的女儿丢了香皂厂子,唯有请您收下这些了。”
楚兰这才明白过来,感慨亲兄弟二人,性情相差颇大,要赖大,早就不见人影子了。却是不能收赖二的钱财的,诚恳地说道,“那香皂厂子太惹人眼送出去也好,省得又有祸事。”
赖二不肯,跪在地上不起。
楚兰只好道,“其实我本就想将这送出去,二弟倒是先在我前头了。我这正好有个新的方案,咱不产香皂这种惹眼的,改生产皂基吧!再舍去几个制作香皂、肥皂的方子出去,又不惹眼,闷声发大财。”
赖二这才爬起来,破涕为笑,“即便如此,这次厂子的投资全让弟弟先期投资了,您七我三。”
楚兰连忙拒绝,说了句五五分,赖二反而苦了张脸,“大嫂就算为了这个家的和睦和该占七份,不然我家婆娘又想入非非。”
“做的对。”赖老爹不知何时过来,赞同道。
“那就交给二弟了,我再去写几个贵族爱用的雅致方子。”楚兰想起后世风行的洗脸皂,香味、颜色、通透感、形状各具千秋,没少让她为此掏腰包。
赖家总体来说还是风和日丽,王夫人那里就损兵折将了,得力助手周瑞家的被贾母调到了庄子里去,周瑞也一个包袱卷,利索的走人。他是真害怕了,跟着王夫人自家婆娘百无禁忌,他还真怕报应到唯一的闺女身上。
王夫人心恨难平,但目前贾母势大,也只好咽下心里的不甘,蛰伏起来。贾母心知儿子贾政分不清轻重缓急,也不敢将事情跟贾政说,只让王夫人在府里安心养胎。另一方面,赖大是和王夫人结下仇了,贾母竟然也不敢再用赖大了,直接撸去职位未免难看,只好传话说赖家虽然没脱去奴籍,但也等于放出去了,就是将来抱琴入府也不是丫头,只是陪元春说说话解个闷罢了。
直至此刻,贾母也不肯放了赖大和楚轩自由身,让赖嬷嬷心寒不已。贾琏也颇为不好意思,缩头缩脑的跟着赖大骂了回王夫人才心下稍安。
王熙鸾出嫁那阵恰逢国事正忙,太子竟然没来得及圆房,直到前几日才算是阴阳协调了,因王子腾得皇上重用,太子特意请旨补回了三日回门。
别人尚可,王熙凤蠢蠢欲动了,听说了消息也不停歇,硬是劝服了王老太太让她去见见世面。脸上挂着喜人的笑颜,王熙凤到了东院,“娘,跟您说个事。”未进门,王熙凤就大声嚷道,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府现在看着体面,可有实权的二叔离开家也就是个空壳子,她要想嫁的好还需要二叔撑腰,就算不撑腰也要做出和二叔一家交好的表态。
“这不是李嬷嬷吗?姑妈近来还好?本想去看看姑妈,可我毛手毛脚,倒不能让姑妈安心养胎了。”王熙凤一见到李嬷嬷,亲热的说道,王夫人在一众叔叔姑妈中是最会夸她的一个了。
“回小姐的话,一切都好,约莫来年就能生个哥儿。”李妈妈的手捏着紧紧的,神态有些紧张,索性王熙凤也有事,没多问。
这是王子胜夫人发话了,“好了,你也快回去吧!一切还有王家呢。”
李妈妈一走,王熙凤就扭股糖的趴在王子胜夫人身上,“娘,明儿个鸾姐儿回门,我也去看看。”
王子胜夫人冷眼道,“有什么好去的,没得丢了脸面。”王熙凤心知母亲有些拎不清,忙又撒娇道,“二叔简在帝心,我去了别人只会以为二叔还是喜爱我这个侄女的,日后我也有个依靠。”说着泪流下来,“我知娘心里不喜,可是谁让爹是那个样子,哥哥也有样学样的。”
王子胜夫人一阵的心疼,搂着王熙凤安慰道,“我儿放心,你姑妈都说好了,到时你嫁到贾家去,有她照顾着,看谁敢欺负了你去。罢了,要去就去吧!哭的我都心酸了。”
王熙凤破涕为笑,好奇的问,“是琏儿还是珠儿?”
王子胜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骂道,“好不知羞,你喜欢哪个?”
王熙凤扭捏了一会儿,才道,“琏儿不学无术,我是不喜的;珠儿只会死读书,我也不喜。我喜欢瑚哥哥。”
王子胜夫人大吃一惊,急忙捂住王熙凤的嘴,“快把这想法烂到肚子里,瑚哥儿可是定了张家姑娘的,日后再别说这些话了。”
王熙凤挣扎出来,不以为意道,“我早就听说了,那张姑娘身体不好,谁知道能不能撑到大婚的时候,娘可先别说定了。”
王子胜夫人气得抽了王熙凤背两下,哭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
王熙凤头一别,“反正我非瑚哥哥不嫁。”说着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