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提督是大庆才有的官职,全称是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负责京师警卫、治安,官至正二品,比起艾荃的正四品工部侍郎可谓是高了不知多少,艾荃直接带着赖大来求,也展现出他对赖大的感激之情。
赖大自小在京师里混,对此心知肚明,心下感激不尽。
九门提督姓冯,冯唐,原袭了个神武将军的虚职,为人豪放不羁,多年没领过正经差事,还是头些年太子大婚,因其名字,圣上才戏言本朝政治清明,断不会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太子趁机给他讨了个差事,自此官途是青云直上。
“我当是个什么事?劳你亲自来一趟,不过是寻个人,我看谁敢在京城绑人!”冯唐说话间带着一股的匪气,双眼一竖,赖大就冒了一身的冷汗。
艾荃点头,恭维道,“有这句话我就不担心了。”说着,冯唐已经命人全城找人,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说是赖大的儿子找到了,其家人就在门外。赖大又惊又喜,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愣愣的说不出话。
冯唐不以为意,哈哈一笑,“你看,这不就找到了,只要我呆在这位置上一天,我看那些宵小之辈敢来这撒野不?”
艾荃也是松了口气,见赖大还没反应,连忙催促道,“你快去问问你的家人啊!”
赖大木讷讷的应了一声,七慌八乱的竟然同手同脚的出了门,让冯唐二人相视一笑。
“我这兄弟是慌了神了,让您看笑话了。”艾荃不好意思道。
“差矣,这才是赤子之心。”冯唐驳回,“要是我家儿子丢了,我恐怕也是这般了。”说起来冯唐就是一把的泪,别看他年纪一大把,可就一个独苗苗,还是四十才得了的,平日里宝贵的厉害。
艾荃知道冯唐的家庭情况,但笑不语。
楚兰刚到了王府,就听闻王子腾一家去了史王氏的娘家,已经住了有一阵了,促忙促急的又赶到了史家。史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宅子自然是极大了,好在史王氏等人作为回娘家暂住的外嫁女,只挨着门住了外院。
“楚先生来了。”最高兴莫过于王熙鸾了,热情地迎了上来,见楚兰神色仓皇,关切的问,“楚先生可是碰到什么难事了?”
楚兰这才和史王氏及王熙鸾说明丢了儿子,二人一听,比楚兰还要紧张一分,史王氏想到自己也只一子,感从心发,毛毛腾腾的就叫人请老爷来,还是王熙鸾说爹进宫去了,才想起今日王子腾一早进宫。忙让人去请大哥着人帮着找。
好在,不过一会儿,就又赖家的下人来报,人找着了,楚兰也没多留,谢过就起身离去了。
史王氏拍着胸脯道了声万幸,又有人王家下人来报,贾府又着人去请王家人去,王夫人又要毒害庶子,王老太太让王子腾去呢。
史王氏冷撇一眼,看得那婆子冷汗津津,“老爷宫里去了,等着吧!”
那婆子松了口气,又提起了心,小心试探道,“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回老太太。”
只听噔地一声,官窑茶杯轻触桌面的声音,婆子的心提地老高,脸上冒出油汗了,史王氏淡淡地说,“我是个妇道人家,怎能探知圣上的心思。你去回老太太,实在等不及的话就让她问问圣上几时放老爷回,要不就让大哥去吧!”
婆子得了话,也顾忌不上王老太太听了十否不满,落荒而逃。
又等了会儿,王子腾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一进门,就笑道,“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圣上刚说让咱家阿鸾入东宫,封个太子侧妃,明儿下明旨。”抬眼却见史王氏不喜且忧,诧异道,“你这是怎么了?”
史王氏这才说道,“刚儿娘还派人来说让你去趟贾家,小姑子这回又要毒害庶子,被贾太君发现了。”
王子腾听了,心里的喜气就去了干净,胸口冰凉冰凉,“好在搬了出来,不行,我还得去和圣上说说。”说完,转身就走了。
史王氏怔怔地跌坐在榻上,泣不成声,摊上这样一个小姑子,她的女儿在皇家如何立脚呢?
赖家终于一家团聚,赖二的心也放在了肚子里,不顾辈分,亲自给赖尚荣道歉,赖嬷嬷到底心疼儿子,饶了过去,只是让焦氏呆在房里不要出门。
赖大可不比赖嬷嬷,看着儿子身上的青紫,仿佛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恨不得上去凑一顿焦氏解气,私下里和楚兰道,“媳妇儿,你说我去凑她一顿可好?”
楚兰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赖大,“打女人,你也真出息。”
赖大不好意思饿笑笑,强辩道,“她算哪门子的女人,粗俗不堪,说是个糙汉子也不为过。”见楚兰神色不似一味赞同,也非不赞同,眼珠子转转,说,“二弟也是个可怜的,娶了个这么不省心的媳妇,不行,生为大哥,我可得帮他好好寻一个解语花不可。”
楚兰皱皱眉,想到儿子身上的青紫,已经眼泪的落寞,心一软,算是赞同了赖大的做法。赖大见状,喜笑颜开,在楚兰脸颊上香了一口,“我这心可算是放到肚子里了,小的没啥大理想,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说完,跳起来,出门继续看儿子了。
赖尚荣一天又是惊又是怒又是自我厌恶,晚上就发起了高烧,赖家又是灯火通明,连夜请来了杨大夫。
“没事,吃了药散了郁气就好了,这次发烧反而是好事,免得憋在心里。”杨大夫捻着两根胡须慢条斯理的说。
赖嬷嬷还是不甚放心,一家人也不睡了,守着直至赖尚荣退了烧才散去休息。赖大更是展现出一腔慈父之心,只教楚兰去休息,自己趴在床边守着儿子不提。
林家也是一团的忙乱,林母苦口婆心,“还是去接回来吧!不然真嫁出去你忍心叫宇哥儿没了娘?”
林之孝垂头沉默不语。
林老爹游移不定,这媳妇儿也不是省心的人,弄得女儿都回不了家,毕竟父亲更疼女儿些,有心叫儿媳妇回来,又怕再让女儿受苦。最终,心一横,“人是你自己相中的,你自己看着办。”
今天似乎就不是个安生的日子,贾赦美滋滋的领来的贾珍,就等着贾珍从族谱上除去王夫人的名字,他可是在王夫人手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恨透了她。
哪里想到王家的人迟迟不来,天都快黑了,王家老大王子胜才姗姗来迟,贾赦暗喜,这事摆明了王子腾不管了,王子胜一个草包他自诩还是能够对付的了的,贾珍又和他一向叫好。眼见着要休了王夫人,王夫人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又是请太医,一阵忙乎,胡太医不负众望给众人来了个大逆转,“恭喜,恭喜,夫人这是有了身孕。”
刚醒来的王夫人一听,心下一定,再次晕了过去。
贾赦铁青了一张脸,甩袖就走,贾珍连忙跟上,王子胜长吁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母亲交代的,不等贾母发话,说了句恭喜就脚底抹油的匆匆离开。
贾母一张脸又是怒又是喜,半晌发话,“这赵贞娘就抬为姨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