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秦淮河畔留下许多才子佳人的美丽传说,一艘艘雕琢精美的花船,船上各具风情的大庆美人儿,无疑让法国浪子彼得*让如鱼得水,乐不思蜀了。彼得其实信奉的是天主教,可他热衷婚外情,热衷参加没玩没了的晚宴,就是没时间去教堂。所以,很奇怪的是,他和信奉基督教的英国人成了好朋友。
彼得来到金陵没过多久,就写信给了远在广东的朋友,称金陵是天堂,这里的美女不是广东的**所能比拟的,呼朋唤友的浪荡在秦淮河畔。
秦淮河畔的风尘女子陷入了痛并快乐中,彼得的这群朋友全是情场浪子,在秦淮河畔追逐所有能看上的美女。转手就会送上名贵的礼物,可是她们还没有能力找翻译,只能和**打手势,猜猜划划,心中因那些不同言语错过的礼物流血。
赖尚荣跟着来金陵是为了科考,早就央着赖老爹带他去了籍贯所属的县衙去报了名,一心在家复习功课,是大门也不出,惹的金洁找他玩耍两次觉得无趣后不怎么来了。
楚兰也没闲着,带着女儿日日去茶馆或逛街,或者找寻一些老人家听他们讲讲古。别说,收获还真不小。不过一个月,就能把金陵白话听懂,说了个七七八八。金陵城中的消息也比赖嬷嬷等人要灵通许多。
偶尔彼得*让也邀请楚兰去参加一些沙龙,楚兰强行从书房里拉着赖尚荣赴会,可赖尚荣表现还不急楚轩。楚轩早就成了这群浪荡子心中的安琪儿,收了一大堆的礼物,赖尚荣过去不过是当个锯嘴的葫芦,听不懂,答不上来。几次后就不去了。
赖嬷嬷俩人虽然对楚兰的作风有些不满,可见楚兰到现在还是不能离开楚轩片刻,也不敢多说,怕楚兰再次闹死闹活的。
眼见临近12月,再不起航出发彼得他们就只能等明年了,这群情场浪子也终于收心,开始找楚兰联系货物了。
郑家齐这回准备比较周全,从十三行借来一个据说很厉害的英语翻译,带着英语翻译欣然上阵了。
楚兰一眼就看见郑家齐身边跟着的据说请来的翻译,心知郑家齐是心疼佣金了。像她这类的翻译往往都是两头通吃,彼得和郑家齐二人都少不了她的好处。不过显然,楚兰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一开口,对面的翻译就冒了一头冷汗。
“她说的什么?”郑家齐低声问翻译,楚兰这回压根就没翻译给他听。
翻译憋得脸通红,也说不出一个字。
郑家齐只得低声下气的求楚兰,楚兰这才给他翻译彼得*让的要求。其实彼得的要求十分简单,要绣品,若非楚兰的风雅绣行未开到金陵,就没郑家齐什么事了。即使郑家齐及时回头,楚兰还是不将法国人的禁忌告诉郑家齐,至于会不会出现恰巧,就看郑家齐的运气了。当然,楚兰表示已大庆的风土人情,郑家齐很可能踢铁板。
果然,不过一会,郑家齐就让人捧出了一些精致的绣品,楚兰一见就乐了,不多不少13块,连郑家齐身边的翻译脸色都变了,扯了扯郑家齐,低声告诉他外国人机会13这个数字。
郑家齐也是商场老手,笑哈哈的抽走一块送给楚轩,“我和这位小友有缘,送给他。”送的是绣品种最不出彩的鸢尾花。
彼得一眼就瞧中了鸢尾花,这是法国的国花,可以说每个法国人都爱鸢尾花,可惜被郑家齐送给了楚轩,他总不好和一个小孩子抢,那太不绅士了。
耸耸肩膀。彼得低头欣赏剩下的绣品,一看就怒了,绣品的绣工可谓是巧夺天工,正反两面都是不同的画,形象逼真,色彩层次也搭配的十分好。可是这一切都不能抵挡住它绣的主题。
仙鹤、孔雀、乌龟,花类的则是菊花、牡丹、杜鹃等,还都是双数的。
彼得二话不说就离开了郑家齐的店面。
“他在侮辱我,楚。”出了店门,彼得不顾绅士风度的大吼,楚兰从女儿手中拽出鸢尾花的绣品,递给彼得,“想开些,他只是不懂,你看,这不是鸢尾花很漂亮。两面是不同姿态颜色的鸢尾花。”
彼得闷闷的收下了,指指自己的胸膛说,“我想我需要先回去安抚下受伤的心灵。”
彼得一离开郑家齐就问翻译到底听懂了多少,翻译脸白了白,沮丧地低下头,“一句没听懂。”
“混蛋!”大力拍了下桌子,顾不得翻译,匆匆追上了楚兰,“楚先生,留步,留步。”对着楚兰一阵的作揖才挽留住楚兰。
“还请楚先生告知缘由,不然老哥心下不安哪!”楚兰这才貌似原谅了郑家齐,开口说道,“在西方13是的不吉利的数字,所以一般都跳过13。还有,对于法国人来说孔雀是恶鸟,仙鹤象征蠢汉和**,乌龟杜鹃都不吉利,菊花是哀悼死者用的,秋海棠代表忧郁,金盏花是悲伤,水仙是冷酷无情,墨绿色象征丑陋。而且,送花枝树不能是双数,你这虽然是绣图,也最好避免开。”
郑家齐听的一头的冷汗,他这不是把人家糟蹋个遍,没当场打他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那怎么办?”郑家齐焦急的问,和洋人做过一回生意,再在国内做就觉得是小打小闹了。
“哎!你先放心,你送小儿的那副绣品我转送给彼得了,鸢尾花是法国的国花,象征王室权力,也是他们国家的标致,他会回心转意的。”听到这,郑家齐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就一副合意的,还被他给了楚轩。早知道就不为了省那两个钱拆楚兰的台了,没文化吃了大亏了。
“多谢老弟指教,福润楼,我做东。”
席上,郑家齐大赞楚兰英语好,他请的翻译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懂,那翻译也厚着脸皮跟上来,一个劲的给楚兰敬酒,楚兰不喝酒,以茶代酒,很快翻译就喝的两眼发直。郑家齐方才觉得这翻译还是有点用的。
楚兰听的很囧,末了,才说,“其实我说的是法语。”
翻译哐当一声倒在地,他喝这么多酒不冤,好歹洗清了自己无能,谁让郑家齐都不打听就请个英语翻译翻译法语呢?
郑家齐这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连连赔礼,“是老哥的不是,兄弟大才,老哥一时财迷了心窍,还请兄弟指点一二。”
“其实彼得要的货也不难,绣品你多备上些姿态各异、英勇的公鸡,法国人又称高卢雄鸡,是他们的国鸟。此外,你也多备上些马,马代表勇敢。还有颜色最好选蓝色、粉红、白色、红色等鲜艳的颜色,千万别再用墨绿色,黄色也不行。绣花可以选鸢尾花、玫瑰、百合、郁金香、大丽花、紫丁香、白丁香、倒挂金钟、龙头等,千万别出现白茶花。你要是想买贵点,可以在上面缀上些珍珠,珍珠是他们的国石。”郑家齐一一记录下来,暗道翻译的重要性,做生意需要的不仅仅是那些只能勉强翻译出对方话语,还要精通别国民俗、国情之类。
正说着,怀中的楚轩稚嫩的声音响起,“喝混沌。”白话说的韵味十足。
郑家齐连忙翘起大拇指,“乖乖个隆咚,令子小小年纪金陵话就这么地道了。”
“过奖,过奖。”虽然知道郑家齐是看她的面子才夸楚轩,不过楚兰还是买了郑家齐的帐。
不过两日,就带着彼得和他的仆人再次到了郑家齐的店中,这回郑家齐完全按照楚兰的要求挑的绣品。彼得果然竖起了大拇指,旁边仆人也在彼得品茶时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示意要货。
“八副!好,好。”郑家齐不懂法语,可手势还是懂的。
楚兰抚额,“是两幅,各国表达方式不太一样。”
郑家齐这回可不敢辩驳楚兰,点头应了,心下却想着郑家要想生意做大必须得有一个楚兰这样的人才了。
郑家齐五十来岁,生意在金陵做的不比皇商薛家,也不算小了,可一接触外贸才知为何海商的真正利益,极为动心。再一看站着缩手缩脚的儿子,深叹了一口气,“去把琦儿叫来。”
郑家齐儿子郑平一听,眉头一竖,“作死的小炮子。”还没骂完,就见郑家齐一拍桌子,“快去,他比强百倍,别再我眼前碍眼。”
郑琦十岁多一点,精瘦的很,一看就是皮小子,不过他怕老爹,一听郑平就小腿打哆嗦。这不,一听老爷叫,第一反应就是溜到老太爷那寻庇护了。
郑家齐一瞧,乐了,郑平恨恨地剜了儿子一眼。
赖嬷嬷已经对时不时送到院子里的银子开始麻木了,这回6万6千两,事情还没做成,郑家齐就先送过来了。楚兰也成了金陵城中的风云人物,楚兰金陵男扮女装,连赖嬷嬷等人都不让往外说,一时间对楚兰身份猜测的八卦响彻了大街小巷,这就引起了一户人家的家主的注意。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