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个熟悉而温和的声音道:“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谢滢雪抬头一看,心中似乎有一种无言的喜悦在心底荡漾开,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澈。
徐澈脸上也是既惊且喜的表情,只是见谢滢雪慌慌张张的样子问:“滢雪?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滢雪见到徐澈含笑道:“徐大哥,是你啊,现在见到你太好了。”
不及徐澈发问,谢滢雪便道:“徐大哥,你知不知道三公子的宏苑在什么地方?”
徐澈听谢滢雪如此一问,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三公子’指的是三皇子宗政锦,而宏苑他虽然曾有耳闻,但是由于父亲徐青辉不希望自己和皇室中人,尤其是皇子,走的太近,所以虽然之前有宗政锦相邀,自己却从没去过,只知道在安京城西郊。
见谢滢雪神色焦急,便道:“我听三公子说起过宏苑,只知道在西郊,不过我从来没有去过,怎么了?”
谢滢雪含蓄道:“文琴喝醉了,可能和三公子在一起,我想把她接回山庄。”
徐澈闻言,心中隐隐生出一股担忧,谢滢雪等人与朝中之人并无往来,所以并不了解真实的宗政锦,但是徐澈却非常了解。宗政锦表面和气儒雅,实则奢靡好色,野心极大,这也正是徐澈不想与宗政锦深交的原因。
想到此,徐澈向那伙计说道:“一会儿常英常公子来了,你告诉他我有事今天不能过来了,请他不要等我了。”
徐澈自安西、赢城一战之后,声望渐高,京城内几乎无人不识,徐澈常英等经常来此喝酒聊天,那伙计自然认得,忙满口应了下来。
谢滢雪听了徐澈的话,说道:“徐大哥,你和常公子约好了么?你们是不是有事要谈?”
徐澈含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小酌一下,我陪你去宏苑走一趟。”
徐澈没有告诉谢滢雪的是,他约常英小酌正是为了排遣一下对她的眷恋和相思,而今既然见到了谢滢雪本人,所有的问题也变没有问题了。
谢滢雪想自己一介女子去毕竟不方便,何况自己对安京西郊并不熟悉,徐澈毕竟在朝为官,与宗政锦相识,有些事有他在自是容易说,便点头道:“好。”
两人于是急急向北京西郊走去。
京城西郊亦是宅院云集,当年郡京一役,由于守军弃城北逃,并未对安京造成多大的损伤,西郊原来便是贾商云集处,虽然住宅很多,但是布局合理,街道宽敞,两人并未费多大周折便找到了宏苑。
只见朱门玉户,高墙大瓦,但其实掩映在周遭的高楼广厦间,并不十分显眼。此时并未十分晚,但是宏苑大门紧闭。
徐澈向谢滢雪道:“到了,我去敲门。”
谢滢雪点点头,徐澈轻轻扣了两下,边听里面有个尖而不耐烦的声音道:“谁啊?”
话音未落,大门被打开了一个门缝,徐澈见是宗政锦身边的喜敬,恭敬道:“喜公公有礼,在下徐澈,冒昧打搅。”
喜敬却并不领情,尖了嗓子道:“吆,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徐大将军啊。”
徐澈听他说话并不友善,总觉得他对自己有种没来由的敌意,却也只是轻轻一笑,并未言语,喜敬又道:“不知将军此时光临宏苑,有何赐教啊。”
徐澈闻言,只得道:“听闻今日在悦朋酒楼,三公子和喜公公曾偶遇栖霞山庄杨大小姐,因今日杨小姐一直没有回山庄,我的朋友正在找她,特来问一下三公子是否知道杨小姐去处?”
徐澈说的委婉,却明明白白告诉喜敬有人见宗政锦带走了杨文琴,不容喜敬抵赖,此时喜敬才注意到徐澈身后的谢滢雪,便笑道:“原来是谢姑娘啊。”
由于早上宗政锦对说过对栖霞山庄的重视,所以喜敬对谢滢雪不敢太过无理。
谢滢雪走近一步道:“公公,有礼了。请问公公可知文琴去向?”
“这…..”喜敬似是有些为难之意,似乎微一转念,便道:“我出门后便与公子走散了,他带着杨小姐去哪儿了,我并不知情。”
徐澈、谢滢雪闻言不由对视一眼,喜敬似若不经意的向宏苑内看了一眼道:“时候不早了,我不留二位了,请回吧。”
喜敬说完便想把门关上,孰知徐澈微微上前,一手抵住门道:“在下正好有事向找三公子,恕在下冒昧,可否在府内等一下?”
不及喜敬言语,徐澈便闪身进入门内,谢滢雪见状也变快步跟了上去。
徐澈想进来喜敬自然阻拦不住,两人进入院内,却听喜敬将大门关上,在后面喊道:“大胆,竟然敢擅闯宏苑。”
喜敬言毕,便又一小队手持长矛、军刀之人由暗处向两人跑来,将两人围在中间。
喜敬此举大出徐澈所料,不由回身望向喜敬道:“公公此为何意?”
喜敬皮笑肉不笑道:“徐将军,这是什么地方,能由得你乱闯?你几个脑袋啊,敢搅扰公子的雅兴?”
徐澈、谢滢雪闻言惧是一惊:看来杨文琴的确是在宏苑无疑了,那么听喜敬刚才话语的意思,难道……?
然而,不及两人说话,喜敬却阴寒一笑,向护卫微一挥手,他们便向徐澈、谢滢雪攻击而来。
徐澈、谢滢雪都没有携带武器,好在两人武功都不弱。而宗政铭所选中的这些护卫也都是一等一的精兵,两人被困中间,一时却也没能突破。
徐澈靠近谢滢雪,找个空当道:“此处不宜久留,我来牵制他们,你找机会出去,绕到后院,看看能不能找到杨小姐。”
谢滢雪也担心杨文琴吃亏,见这些人徐澈自己应该能应付,便道:“好。”
于是谢滢雪找个机会,纵身飞出包围圈。
回身见徐澈被十几个人围困,记起之前封翊留给自己的“穿云箭”,谢滢雪便拿出“穿云箭”,发放出去。
谢滢雪趁机跑向后院,却在拐角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喜敬脸上不怀好意的奸笑,但是谢滢雪并来不及细想他笑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谢滢雪闯进后院,见有个房间灯光闪烁,谢滢雪不及细想,过去推门,却正迎上开门出来的宗政锦。
前院的打闹声宗政锦没有听到,却被谢滢雪刚刚放出去的穿云箭惊了一下,走出门看情况的时候,正好迎上了闯入的谢滢雪。
见宗政锦只穿了细棉纯白中衣,外面的天青色长袍已经褪下。谢滢雪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把推开宗政锦,迈入房间。
见杨文琴躺在床上,醉眼朦胧的躺在黄幔覆盖的黄花梨木雕花大床上,意识恍惚,腰间的绫罗也已解开,领口处也有些松缓,见她衣衫未退,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谢滢雪惊呼一声:“文琴。”来不及细想,奔到床边将杨文琴的衣衫敛起,转身向着宗政锦怒目而视。
宗政锦毕竟是当今三皇子又刚刚被封为昭王,谢滢雪再不懂世情,也知道分寸,而宗政锦被谢滢雪撞见,自知无法辩解,何况从杨文琴酒醉之后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亦知道杨文琴之所以如此与谢滢雪有直接关系,所以也只看着谢滢雪漠然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