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至少从王燕飞来给他诊断伤势看出陈颜语还是担心他的;今天,林以城居然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收到不说,连间接的关心他都没感觉到,晚上九点了,还在车间加班的林以城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十点了,林以城还是去到昨晚住的酒店,洗澡,打算很郁闷地继续孤枕难眠。
等到他洗完澡出来时,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家里座机打来的,心头一热,难道是他老婆打来让他回家的?顾不得头上的水都没擦干,林以城就回拨电话,是苏姐接到的电话,说之前是林妈妈打来的。带着小小的失落,林以城等待座机转接到许丽梅的卧室,难道只有他妈才会关心他回不回家吗?
“妈,是我。”林以城对接电话的许丽梅说。
听到儿子的声音,就算没见到人,做母亲的都会觉得踏实很多,许丽梅也是这样,她说:“阿城啊,很忙吗?在外面住着习惯吗?明天我让司机给你带一罐鸡汤来。”
“不用了。妈,我很好,事情处理完就会回来的!”林以城哄着林妈妈。
“那好。”许丽梅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免去告状之嫌,她说:“阿城啊,颜语现在都还没回来,她是回娘家了吗?还有,我听司机说今早上她的车爆胎了,处理好了吗?”
天哪!他还等她的短信和电话,她居然夜不归宿!早上那爆胎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她怎么什么都不说?她当他是什么呀?他不在家她就可以不回家吗……林以城心里万千波涛汹涌,但表面上还要安抚林妈妈,他说:“妈,你早点睡吧!别担心,没事的!”
挂掉电话,许丽梅对在一旁的林英伟做出很无奈的表情,说:“阿城好像不知道!他让我们早点休息。老公,这两个孩子是吵架了?你说那晚楼上是什么声音——”
林英伟取下老花镜,说:“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呀!别想了,在等等看。”把情况让儿子知道就行了呗,别猜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这是林英伟的教育信条。
林以城心里无尽的郁闷,被陈颜语这么忽视他心里的不悦就不说了,现在大晚上的还要去找她,又要在哪里找呀?林以城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可这时陈颜语因为跑了很远的步,还在小区的秋千上休息呢,就是那个林以城第一次跟随她进入小区时她坐的那架秋千!
陈颜语以为自己是在享受着这份孤独,肆意地思考回忆过往所有,她真的没想到她该回林家或是至少该给林家父母打电话,今晚送走莫雪白后她就是突然不想走了而已,她都不知道她潜意识里是不想一个人呆在没有林以城在的林家三楼,她也没意识到她以往的作息里她是不会这么晚不回家的,她也没认清自己是不想一个人对着那一张大床……她也不知道林以城正在到处找她!
没人接电话!找啊,只有找!林以城还是先到嘉海总部大楼找,值班的保卫已是第三次见到他这么行色匆匆了,见怪不怪了。总部没有人,去她以前住的公寓,敲门,没人应——其实他和陈颜语只是刚好在电梯间错过而已,林以城匆匆离开,陈颜语慢慢上楼。难道她会回娘家?去陈海生的别墅,李婶开门对第一次见面的林以城说小姐没回来过,是一直没回来过!她究竟在哪里?林以城真的要疯了!!!
终于,陈颜语的电话来了——洗完澡,陈颜语发现有很多个未接来电,才回个电话回去。林以城接通电话,一听到陈颜语发出的“喂”他就忍不住咆哮道:“你在哪里?”
“我在这边公寓里。”陈颜语也许还不知道林以城暴怒的原因。
“你等着!”
电话就挂掉了,感情里近乎白痴的陈颜语也就是没弄明白有什么事值得一向待她温和有礼的林以城这么一副样子,那声音通过卫星讯号经过远距离再传送过来还是能感受到说话人是多么气愤难耐。如果是对那晚上他挨揍的事,要生气也应该当时生气呀!这是为啥?
林以城会过来,那她就不能马上睡觉了,现在的时间干嘛呢?陈颜语想是不是该把衣帽间给莫雪白腾出来,所以她就把那些从没穿过奢华的衣服一件件包起来,明天送一部分给孙小乔也可以吧!
真不知道林以城以怎样的速度在奔驰着,陈颜语还没收拾到三分之一的衣服,林以城就来敲门了。门一打开,林以城像狂风一样地卷进门,陈颜语很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不是他说不回家的嘛!这么个样子是为什么?定定神,她才开口问他:“你的脸好了?”
好什么好?眼眶还紫黑紫黑的!腮边还有略微有点肿!林以城问她:“你怎么不回家?”
陈颜语愣是回答不出她为什么今晚没回林家,她只是注意到林以城激动的情绪和他脸上的伤,现在看,那晚林以城真的受伤严重!
见陈颜语不回答,林以城又问,很凶的样子:“早上,你的车怎么了?”
这个问题陈颜语会回答了,只不过她觉得林以城不是那种因为心疼他的车就对她发火的人啊,她说:“爆胎了,又换好了,现在车停在公司地下车库呢!”她还是尽量表明那车还是好好的吧!
谁要听那车有没有怎么样?林以城要知道的是上午陈颜语怎样了!想要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好的和不好的!哎呀,跟一个不懂爱情的女人沟通起来,真的太难了!
干脆不问她了,林以城就在陈颜语的公寓里房间客厅厨房厕所都转了一遍,最后在衣帽间里停下来,他的声音又变得很高:“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颜语又没搞懂了,她收拾一回自己的衣服又把他怎么了嘛,值得他这么大叫吗?她如实回答:“我在收拾这些衣服呀!”
她收拾衣服要干什么?她要去哪里?离家出走?去美国?林以城真不敢再想,以他对陈颜语个性的了解,他觉得她是做得出来的,今天不回林家,明天就离家出走了!他昨早上留的便条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是要跟她分居,他是不想让父母看到他脸上的伤,陈颜语肯定把他的意思想歪了!林以城非常不高兴地接着问:“你收拾衣服干什么?”
这个林以城今晚上太奇怪了!收拾衣服还需要理由吗?那些家庭主妇们不是一有空就在整理家里的衣物吗?再说,她也不能说她收拾衣服是要给莫雪白腾地儿放孕妇儿童装啊!陈颜语又如实回答:“不干什么。”
真的是到了极限了!林以城一把拉过陈颜语,双手紧紧捏着她的胳膊,瞪着眼看着她,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