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漪轻轻掩上门,刚刚转身过去,却看到荣公公如同老鹰捕猎般犀利直勾勾的眼神,气氛顿时局促起来。
正想不知该如何开口,怎料荣公公突然发难,“好一个顾守之,我看是护国公是做不长了!如此胆大包天,竟然不顾皇家尊严,欺瞒皇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说完便缓缓向澜漪走近,那样难以捉摸的眼神可以立马把澜漪吞噬。
听闻,澜漪立马下跪,佯装道,“臣女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公公说明。”其实,她的内衬早已被冷汗湿透。
“不知何罪?”荣公公毕竟在宫中多年,什么事情没有遇见过,只不过片刻之间已恢复了平常神色。他慢慢靠近澜漪,澜漪似乎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女子胭脂香味。荣公公意味深长地说,“顾小姐,您恐怕已不是完壁之身了吧。”
澜漪蓦然一震,心中翻起层层巨浪。一时间,错愕、惊恐、无助、屈辱种种情绪涌上心头。
“我在害怕什么?我并不是害怕所谓的欺君之罪,我只是害怕那段不堪回首的屈辱往事!”澜漪只能强壮镇定。
荣公公见澜漪低头不语,他也不着急,竟然坐下来悠闲地品起茶来。
澜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内心在争斗。
“我到底该如何启齿?说出来我又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心中掀起无数个疑问,又被理智所打翻。”澜漪如坐针毡,膝盖早已被汗渍和冰冷的地板所禁锢。
荣公公突然清了清喉咙,“顾国公府的早春含翠虽清香四溢,仔细品来却有涩涩之味,算不得上品,只不过.....”澜漪见荣公公语带保留,似乎另有所指,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接他的话茬,“只不过什么?”
荣公公见澜漪抬头接话,略带深意的一笑,“没什么,好茶总归是好茶,那一丝苦涩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说罢,把茶往桌上一放,不再理会澜漪,自顾自闭目养神,又是无尽的沉默。
虽是早春下午,窗外阳光明媚,怎奈何门窗紧闭,昏暗的光线伴着泡茶的热气,澜漪有那么一瞬间分不清荣公公是人还是魔。
“其实,在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已经知道你并非完壁。咱家入宫十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我想顾小姐也是聪明人,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荣公公像是入了定般,一字一句却如尖刀刻在我的心上,划出的声音是那么尖锐,令人毛骨悚然。
“顾小姐,你且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眼角。眼尾是成粉红色略带红色,表示最近才失去贞洁。你虽已抹上了胭脂,但又如何骗得了我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呢?”
荣公公忽然起身,打开了一扇窗,一缕阳光好不容易渗透进来。澜漪心里竟有那么一点轻快,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该说的终究会被他人知晓。
“是,没错。臣女甘愿领罚,请公公降罪。”澜漪抬起头,原本暗淡的眼神已变成一种决绝的姿态,“我已生无可恋,还请公公禀告皇上,切勿牵连我的父亲。”
“我并不是违心之话,只是父亲只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他终究是我的父亲啊!”
公公不屑,“你这样的女子我也不是没有见过,不过在禀告皇上之前,能否把你的遭遇算数告知与我,我可斟酌一二,你要是不乐意也没有关系,我这就回了皇上,治你顾国公府一个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