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等等我。”
双排的小楼房门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每当夏日来临,那里就成了大人乘凉,小孩玩耍的好去处。
此时的小树林还没人,远处奔跑着两个小小的身影,一前一后,恰似竹马绕青梅。
“阿城,你跑快点啊。”跑在前头的女孩蹦跳着,长长的头发迎风起舞。
那一抹黑色的光泽倾泻,让后头的七城突然忘记了思考,他想起了酒酒生日那天阿姨开玩笑着说起的话——“阿城,待酒酒长发及腰,嫁你可好?”
记得那时候,酒酒眨巴着大眼睛问阿姨,“长发及腰”是什么意思,阿姨说,那是夸她长的漂亮,酒酒就眉开眼笑地晃着他的手讨好道,“阿城,待我长发及腰好不好?”
“阿城——”耳畔传来一声巨大声响,紧接着自己的耳朵就被揪住,而后气呼呼的质问声便同期而至。
“阿城,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听到,是不是故意的?”
窕窕淑女,君子好逑。
七城连忙甩开脑中的这几个字,看到气鼓鼓嘟着嘴的卿酒更是冷汗连连,他怎么能对着这只母老虎说出“淑女”两个字。
是的,小卿酒是母老虎,与孙二娘比是绰绰有余,他怎么可以认为说着要等她长发及腰的酒酒,是天真无邪的!
幻想,绝对是幻想!
打定主意后的七城瞬间扬起可爱的笑脸,对着小卿酒放电。
其实卿酒很不愿意说自己是重生女的身份,她觉得自己是上天给自己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曾经的她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没有得到什么,在这一辈子一切都重新开始。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重生,并没有在原先的家庭,而是在另一个家庭。
一个平平凡凡,却是很有意思的家庭,而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七城,就是这辈子遇上的劫难。
七城几乎集齐了一切别人家的孩子所具备的优点,他甚至没有缺点和致命伤,这让自己很是挫败。
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这个小屁孩好。
不公平啊,因为,小卿酒是处处跟小七城做对。
他认为是对的,她就偏要做错的,他往北,她就走遍东西南。
呃,被这一阵美色晃眼的卿酒赶紧甩甩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是瞎凑热闹的,再这么耽搁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想到这里,卿酒一把揪过七城的耳朵,恶狠狠地警告:“阿城,你要不去,我们绝交!”
对,绝交!这家伙好有一点让人气愤的就是,长的太帅,皮肤比女生还好,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七城很是无辜地被拉着走,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酒酒的脾气自己很清楚,自从阿姨说自己比她优秀之后,她就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两个人就这样来到了一棵树下,光从外形上看,这棵树更像是一棵歪脖子树,跟旁边葱郁的大树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酒酒来这里做什么?
七城摸不准卿酒的想法,又观察了旁边的环境,并很仔细地搜寻树上的东西,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莫非酒酒要爬树?
这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呈现,七城赶紧迈开腿往卿酒身边跑去。
爬树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一伤着碰着了,他可怎么对阿姨交代呀。
正在查看有利地形,准备动手的卿酒突然被一个很大的力道给撞倒在地上,身下有一块锋利的石头,将卿酒白嫩的手腕划了一道大口子。
血,血!
鲜艳的血沿着伤口缓缓流下,滴在了卿酒洁白的裙子上,染开一朵娇艳的花。
呲,疼!
钻心的疼痛侵蚀卿酒的神经,让她一口气呼不上来,就这样呆呆地护住自己的手臂,忍着疼。
罪魁祸首也摔在了地上,他努力爬起来,拍拍衣服,将沾上的草抖落,竟没发现异样。
待七城斯条慢理地整理好衣服,发现酒酒不再自己的面前,惊慌失措下抬步,想去找酒酒,却听到很痛苦的呼喊:“七城!你想要我命吗?”
啊?!
七城才往脚下一看,自己的脚踩在了卿酒的手上。
“酒酒你怎么样?”他这才意识到,好像自己闯祸了。
“托你的福,死不了。”卿酒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脸色很是惨白,“还不扶我起来?你真想把我变残废不成?”
“不不不,我怎么会这样……”七城赶紧为自己证明清白,立刻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来。
卿酒是真心郁闷啊,真是个煞星,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么。
“酒酒,你爬树干嘛?”七城不忘问一句。
“爬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爬树了?”原本心里是气极了的卿酒更是郁闷了,自己像是这种会爬树的人么。
“酒酒,你不要生气,我不是说你爬树……我是说你爬树,啊呸,不是不是……”听了卿酒的话,七城已经分不清状况了,说起话来都是语无伦次的。
卿酒真是要吐血了,跟他说个话怎么这么累,这家伙是存心来给自己添麻烦的么,她真想给一个板栗,让他闭嘴。
不明事理的家伙!
“我是要树下的那块石头,太大了,我搬不动。”
“啊?石头!不是爬树……”七城朝着卿酒的眼光看去,果然,在那棵歪脖子树下,安静地躺着一块很漂亮的石头。
“还这干嘛,快点挖啊!”卿酒使劲催促,示意他赶紧动手。
“哦,哦,我马上去。”
七城匆忙地朝着石头跑去,用手推了一下,推不动,又用脚踢了一下,石头依旧纹丝不动,在卿酒焦急的眼光下,七城找了根树枝,终于撬出了那块石头。
卿酒往前一看,却只有巴掌大,不禁手舞足蹈激动了些,扯到了伤口,呲牙咧嘴了一番。
正在擦汗的七城才发现,卿酒白皙的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血迹,已经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