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超市酒柜前。
两个男人对面站着,一语不发,周围的气氛将至冰点,只是两个人的眼睛,都看着货架上的某样东西。
那是一瓶葡萄酒,瓶身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是蛊惑人心的美女蛇。
剪裁良好的休闲服更显得两个人的俊美,此时却是为了一瓶酒而大动干戈,只因为两个人一同看上了,谁也不让谁。
诡异的气氛没持续多久,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
“阿月,怎么了?”
“娇娇?”
手机那头的女声显得有些气若游丝,但是听得出的柔弱。
“卿君然,你在哪,我被欺负了!”
“七寒,你老婆我被人欺负了!”
被欺负?
卿君然和七寒的冷汗直落,狐疑地对视,刚刚似乎听到同样的声音出自对方的手机,难不成?
两个大男人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抬腿就走。
那是离酒柜不远的地方,两个孕妇气势汹汹的互瞪着。
陈娇一手扶着腰,一手摸着肚子,“哼,才不跟你这个笨女人说话。”
原因是两人就着草鱼和鲫鱼吃哪种鱼好,产生了分歧,不知是孕妇的脾气大还是怎么的,两个人竟然越吵越凶。
看到卿君然朝自己这头走来,本来邹月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肚子一痛,她感到体内的力量在流逝。
她要生了!
邹月现在哪管的上和陈娇说话,也不讽刺了,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就是不肯向陈娇低头。
陈娇本来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但看到邹月抱着肚子,死咬着嘴唇,也吓到了,她这才想起,邹月好像要临盆了。
但陈娇也是个硬骨头,刚刚在邹月那受了气,这口气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才能咽下,但是对一个孕妇见死不救,多大仇啊,陈娇认命的缓缓上前。
邹月忍着肚子绞痛,对陈娇挥挥手,气若游丝:“陈娇,我和你没完。”
听到这句话,陈娇满头黑线,看着气势,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嘛,讪讪收回手,心里骂自己多管闲事,人家不领情呢。
痛!
一阵阵的痛楚向自己袭来,邹月觉得这个世界都黑暗了,拍拍头昏脑胀自己,暗想预产期不是还有一个星期么,怎么现在就阵痛了。
难道宝宝等不及了要提前出世!
邹月觉得今天真是祸不单行,还撞上了陈娇这个恶婆娘,现在连宝宝都要提前出世,还是在超市!
要不要这么惨!
先到的是七寒,他快速走到陈娇的身边,左看看走看看,才松口气问:“娇娇,谁欺负你了?“
“七寒你怎么这么慢,我……”陈娇话还没说完,猛然间肚子剧烈动了一会,她感觉似乎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不由得汗颜,该不会,她也要生了吧。
“娇娇?”七寒见她身体晃动了一下,着急的又问。
“七寒,我要生了!”陈娇费劲力气说出一句,又拼命补上一句,“邹月好像也要生了……不过,好像卿君然已经来了。”
七寒朝陈娇指的那头看去,卿君然已经抱起邹月急匆匆的往外走,七寒也赶紧抱起有些晕过去陈娇,紧跟其后。
两个孕妇是一同被推上手术台的,邹月在路过陈娇的时候使劲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说:“陈娇,最好别让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同一个性别,不然……”
原本有些晕过去的陈娇脑子瞬间清醒,也呛声:“邹月,你也祈祷,最好以后我们不是亲家!”
邹月一听,乐了,贼兮兮地说:“到时候管你是什么性别,反正都是替我生的。这个亲家,我们结定了。”
…….
虽然两个孩子出生之前是暴风雨,好在出生比较顺利,后阵痛却已足月的陈娇先于邹月生下了孩子。
七家有儿,唤作七城。
那头的邹月却是足足疼了三个小时,才不得不实施破腹产,这么能折腾的孩子,卿君然心想,像个爷们一样会喝酒的儿子肯定妥妥的,正开心的时候却听见医生说——恭喜,是个千金。
还是个脸上带着浅浅酒窝的女宝宝。
卿君然默,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用心中想的名字。
于是,卿家有女,唤作卿酒。
等邹月苏醒后,没一口血吐出来。
被当成国宝一样的两个孕妇,此时就住在一个病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老公,我要吃苹果。”陈娇躺在床上,冲着自己家老公喊道。
七寒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削好苹果,切成丁,放在陈娇的床头柜上。
忽视邹月的眼光一直盯着那个苹果。
她好想吃。
“老公,扶我起来。”今天的陈娇特别温柔,温柔到七寒头皮发麻,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对不起她。
这女人竟然可以随意动作,而自己动弹不得,太气人!
邹月的眼神越发的怨恨了。
陈娇装作没看见似的,又指挥她家老公:“老公,我要看宝宝。”
七寒狐疑地看向陈娇,后者摆起一副傲娇模样,他认命地抱起小七城,谁让他是妻奴呢。
当七寒小心地抱着小七城,轻轻放在陈娇的身边,邹月的眼睛都亮了。
话说她也好喜欢男孩的,可是,偏偏男孩降落在那个恶女人家。
因陈娇是顺产,生的又是男孩,身体恢复的比较快,现在已经能够稍微活动活动筋骨了,而只能破腹产的邹月现在是疼得动都不敢动,又听说小卿酒身体有些弱,从出生就放在保温箱里。
但是小七城就不同了,身强体壮的,连医生都说这孩子非常健康。
邹月心里不甘心,要是自己生个儿子,拐了陈娇家的女儿,让陈娇哭去,她可以傲娇的笑。可是现在她家是男孩,自家是女孩,怎么拐。
卿酒,小卿酒,我的卿酒,为什么偏偏是个女孩呢。
邹月的眼睛有些朦胧,卿君然一进门就看见自个媳妇眼巴巴的瞅着七寒家的小不点。
“阿月。”
轻轻的呼唤让邹月收回思绪,她眨眨眼睛,却不说话。
邹月一眨不眨地看着包裹在襁褓中的小七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
卿君然全身一抖,心里打颤。
莫非,自己哪里得罪阿月了?
只听得邹月对着陈娇那头慢悠悠的说道:“我家酒酒一定不是你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