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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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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之月4日清晨,艾莫帝国边境。

帐篷中,莫雪依盘腿而坐,闭目冥想。经过四天前的狼人一战,她深感自己的力量复苏的还不够快,在这几天抓紧时间扩充魔力以及重新感应各种力量。

使用魔法需要三种力量,感应力、魔力还有精神力。

感应力即魔法天赋,是种族或个人的天赋;魔力可以看作装在容器里的液体,每次使用魔法都会消耗一部分,又可以通过法师的冥想恢复;精神力主要对魔法起控制作用,可以通过休息恢复,一般来说经历事情越多,意志越坚韧的人精神力越强。

而对于现在的莫雪依来说,精神力随着记忆的回归已经不用她操心,主要还是魔力与感应力的锻炼。

继续将魔力比作容器里液体的比喻,那么现在她就是空有一个巨大的容器却没有足够的液体进行填充——毕竟她曾用传说级禁咒自我毁灭,要回到她的魔力鼎盛期,恐怕还要积累许久。

至于感应力,也就是魔法天赋,包括对元素的敏感性和感召力,还有光暗两种特殊的物质。

由于生物也是世界的一部分,所以正常人的身体里四大元素:风、火、水、土与光暗物质都是平衡的,不过会出现某一两种元素或力量成为主导的情况——这种主导也就是“魔法天赋”,发生的几率比较小。

但是这是针对人类而言,而不是其它种族。莫雪依也不是人类,所以感召力部分和上述有一些差别。

天族的祖先是神族,所以他们的力量更偏向于纯粹的“神力”——即空间中的力量本源体。具象地来讲,也就是他们可以任意使用四大元素的力量,但为了不使力量过于强大到违反空间法则,每一系的魔法他们都只能使用到六级,即每一单系他们的位阶都只会停留在大魔法师,不能再深入。

而光暗两种物质却不在这种限制中,也是他们唯一能使用到顶级的魔法。但由于天族与魔族尚为神族时的属性,所以天族人只能使用光系魔法,魔族只能使用暗系魔法。

还有两种力量——生命与亡灵,向来不被划归进传统的魔法范畴,因为凭人类的身体极难直接驾驭住它们的力量(亡灵法师完成转职之后身体已经不属于任何一种生物,而是不死族),只能通过神术间接使用。但天族也能使用,只是遭遇的状况与光暗相同,只能使用生命之力。

至于神术和魔法的差异,一句话揭示本质——魔法是法师直接使用力量,而神术则是神官通过祷词请求神使用力量,施法者本身不是他们而是神。

冥想完毕,莫雪依从空间口袋取出四颗元素魔晶石,分别放在身前的四个角上,建立起一个元素隔绝结界。接着又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里面装着黑色的晶石粉末。

动作突然停了停,她想起队伍里还有一名光神神官,神官的敏感不如法师,但对于与之力量对立的黑暗总还是十分敏锐。于是她又拿出一颗罕见的光系魔晶石,叠加在元素隔绝结界上。

黑暗?对,在前两晚分别重新感应了四大元素之心(纯粹的元素本源)后,她下一步就是感应黑暗之心(纯粹的暗物质本源)。

天族原本是不能使用黑暗与亡灵之力的,但她却是一个例外,她恐怕是这大陆上唯一一个全力量使用者。只是所有的力量都有与之等价交换的代价,若可以选择,她绝不会选择成为这个例外。

她小心地将粉末撒在事先铺好的白纸上,画出一个代表暗物质主导的“倒五芒星”法阵。然后放下瓶子,将右手伸到法阵上方,她闭上双眼,默念法咒。

感受到魔力汇聚在右手,纸上的晶石粉末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晶石粉末画成的法阵上方,慢慢地浮现一个由黑色烟雾组成的倒五芒星法阵。

她的法咒念得越久,那个漂浮的法阵便越是完成清晰;而相对的,纸上的粉末慢慢褪去了它原本的黑色,变成了无色。

终于,莫雪依念出了最后一个咒文,黑色的“倒五芒星”法阵瞬间烙刻进她的右手掌心。她睁开眼,额上已经沁出了些许薄汗,翻转右手,上面根本没有丝毫的印迹。

看样子是成功了。莫雪依松了一口气,收起魔晶石和装着晶石粉末的瓶子。那瓶粉末虽然只有小小的一瓶,却是她千辛万苦收集的顶级暗系魔晶石粉末,有市无价。

收拾到一半,她却已敏锐地感觉到有人走向帐篷,脚步很快,下一秒就扑了进来——

“茉依,起床啦!”

扑空倒在她的床铺上,棕发少女笑嘻嘻地看着她。自从进了艾莫帝国的国界,她就显得格外兴奋,同样归乡的莱斯利虽然神情不变,但兴致也是不错。

“我早起了,只是没出去罢了。”莫雪依不慌不忙地将已经完全变成透明的粉末用纸包起来,浅笑着回答她。

切西亚坐起身,微微皱了皱眉头,“你是在实验什么魔法吗?感觉帐篷里怪怪的。”

这丫头作为施法者的敏锐度倒是不错。莫雪依将纸包也扔进空间口袋,“是啊,一个小实验。”

狼人一战后,因为发动了那张魔法卷轴,所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会魔法的事实。但只拿出了那张佣兵卡,承认是名初级魔法师。倒是被路迪趁机以“前辈”的身份硬是“辅导”了好久,直到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魔法理论知识稀松的一塌糊涂,灰溜溜地走开。

切西亚不再疑惑,恢复到刚进帐篷时兴冲冲的状态,拉着她就要往外走,“起床了就一起去吃早饭吧!随时准备朝帝都维恩进发——”

莫雪依无奈地跟着她走出去,却见小队队员们俨然已经到齐,看来急着赶路的还真不止切西亚一人。

于是,简单的早餐补给之后,他们又踏上了前往目的地的旅程。

莫雪依还在盘算怎么恢复自己的力量:魔法这部分已经初具雏形,但是武技……虽然原本也不是她很擅长的部分,还是需要锻炼,找个机会和莱斯利切磋一下?

她想着向银发骑士看了一眼,他正和盗贼商讨接下来的前进路线。

“我们这是往哪里走啊?”闲不下来的法师问出她欲出口的提问。

“下个村庄,布特。”莱斯利回答。

切西亚松了口气,“终于能够好好地洗个澡,在床上睡一觉了。”

“恐怕不行,我们接下来的路程有点赶。”盗贼遗憾地补充道,“我们大概中午就能到村庄,只能稍微休整一下,然后立刻出发。”

原本神采奕奕的少女顷刻垂头丧气起来。

作为女性的莫雪依当然能体会她的心情,提议道,“到村庄之后我们分工合作吧,反正补给也用不到那么多人,我陪切西亚找个地方洗漱一下。”

莱斯利略考量了一下,点了点头。

“太好了!”切西亚高兴地抱住莫雪依的手臂,晃个不停。

“申请——”路迪也兴致勃勃地凑上来,“我也要去洗澡!”

话音刚落,立刻遭到盗贼的嘲笑,队长大人坚决地摇了摇头,驳回了他的请求。

郁闷的路迪只好把矛头对准了才缓和关系的盗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不嫌自己臭吗?”

艾森很豪情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点脏都受不了,怎么走遍大陆?……我说你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说谁是女的!”路迪却立刻火了,一把揪住盗贼的领口,“把话说清楚,你个臭盗贼!”

其余队员连忙上去把两人分开。

他的反应倒是惊到了本想开玩笑的盗贼,艾森望着他诧异地说,“你不会真的是女扮男装的吧!”

“……”法师沉默了两秒。

接下来他嘴里蹦出的字句,请恕莫雪依把切西亚的耳朵牢牢捂上——年轻的女孩子听了,不好不好。

最后,法师和盗贼一人在队长大人手下领了一拳,被隔在了队伍两端。一直到抵达小村庄布特,他们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远远看到了村子的影子,按耐不住兴奋之情的切西亚就拉着莫雪依一路跑了过去。莫雪依倒是没什么,倒是她自己累了个够呛。

待近到看清村庄轮廓,莫雪依却伸手抓住了还想往前走的少女。眼神扫向脚下,作为一个帝国边境的小村庄,入村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马蹄印?

“茉依?”切西亚不解地望着她。

身后的队员在渐渐靠近,停在了他们身后,莫雪依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莱斯利站到足迹的边上,瞄上两眼便得到了答案,“是骑士队。”只有训练有素的骑士队才会有如此整齐的马蹄印。他远望那个山庄,皱紧了眉头,显然是在考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村庄何以有那么多骑士驻扎。

说是骑士,又是哪个国家的呢?毕竟这是国界附近,他不免要将最坏的情况纳入考量。

“要不要绕开走?”胆小怕事的盗贼再一次暴露了他的本性。

抓住他痛脚的路迪冷冷一哼,“怕什么?”

不过最后做决断的依旧是身为队长的莱斯利。

他想了想,倒是望向了一旁的莫雪依,“潜进去,侦查后再走。”

想到他的身份,莫雪依知道他不可能放过眼前的可疑事件,便点点头,“一起去吧。”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把战斗力分散反而危险。

她的话击碎了盗贼想要逃跑的希望,艾森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小队。

避免碰见门口的哨兵,他们选择从小路切进村庄,小心翼翼地避开骑士走进村庄核心。

屏息避过一队巡逻的卫兵,莱斯利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是教会骑士团。”

三大教会中唯一拥有正规骑士团配制的,只有主神殿位于艾莫帝国首都维恩的光明教会。

队员们不禁将目光投注于在场唯一一个光神神官,然而切西亚茫然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离开神殿那么久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找不到答案,小队便只有再一次往里推进,直到看到骑士团插在村庄中央的旗帜——果然是光神的圣徽,太阳和两柄交叉的剑。而旗帜的下方,骑士队的主要兵力都在休息,大约有三四十人。

莫雪依皱了皱眉,正准备问莱斯利下一步的打算,身旁的神官少女突然就走了出去。

“切西亚!”路迪压低声音发出一声惊呼,却完全被少女忽视了。

她径直跑到了旗帜下,一群穿着铠甲的骑士中央站着一名和她一样身穿纯白金边神官袍的文雅青年。

金色的短发柔顺耀眼,精致的容貌带有极重的精灵特色,然而他与人类无异的耳朵却揭示了他半精灵的身份。注意到切西亚的靠近,他转过脸,让小队成员们能够看清那双深邃纯粹的蓝色眼睛——竟像极了画像中的八大主神之首:光神玛以鲁!

他抬手阻拦住冲向切西亚的骑士,浅浅一笑,举手投足都似乎带着金色的光辉,宛若神祗。

“圣子大人!”

切西亚也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之情,一路冲到了他的面前,才恭敬地俯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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