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电话,事出紧急。冷骜听了那头下人简短的汇报,遥望了女孩一眼,驱车消失在雨幕中。
龙倩时不时飘出去的眼神看着那车掉头离开,淡淡扯了一丝苦笑。
“吃饱了?我们走吧。”
寇童把车停在龙倩家楼下,突兀的开口,“我可能明天开始不能再帮你了。”
龙倩愣了一下,展现笑容,“没关系啊,我自己没问题的。”其实问题很大,她没有车那些货该怎么载过去。可是不能总是麻烦别人,早晚有这么一天……
车里一片沉默,龙倩有些别扭,找着话题,“是要去公司了吗?看的出伯母对你给予的希望很大,这次你一定要做的有声有色,让公司更上一层楼。”
寇童原本就沉默今天却更安静少言了。龙倩瞅了一眼他的脸色,有些尴尬的笑着说,“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我。”他突然出声。龙倩解安全带的手一顿,转头惊异的看过去。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是自己让他不高兴了,所以她想避开。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捅破那层纸后,在面对寇童的时候她总是刻意的会躲避。
可是他们是朋友,甚至比朋友更深厚的感情,亲人般的关心。
整理了一下情绪,寇童抬起头直直看着龙倩的眼睛,“我的感情就这么让你难以承受吗?”龙倩有些不安,不知如何回答他。不是难以承受,是无法承受,在她的个人情感规划里,一直是朋友的角色,这么多年,怎么可以一夕之间就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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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没能带回消息对不起。”杰斯恭敬的坐在对面,身体挺的笔直。
听到这个回答冷骜没有太大的反应,是他执迷不悟,宁愿一次次的派人追查却是屡屡失望。次数多了,也没什么可失落不甘的,本来自己也渐渐清晰,只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冷骜心里有个节,他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葬身在异国冰冷无情的土地。
记忆随着这冰冷的雨夜飘回他十七岁的时候。他因为混迹黑市,很快与地方的黑势力有了联系。从最初的赌命赛车到后来的烧杀报复。那是一段颓废而肮脏的记忆,到处是不堪入目,腥臭的废墟。
他也在那个时候犯下这辈子无法洗去的罪过,后来被父亲强行送出国,在那里最艰苦的一个部落生活了九个月。
他从来都是得天独厚,没有受过一天苦日子,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比狗过的都不如。
他的母亲因为担心她唯一的儿子所以背着父亲偷偷的买了去南非的票,这一次也是她唯一一次远行,也是最后一次。他突然被老头子的人接回国的时候母亲的后事已经办完了,他就那么着急吗?急着证实她死亡的消息。虽然感情不好,总是过了几十年的夫妻啊……
那时候他只是听说老头的一面之词,飞机失事?云清,他的母亲在那个死亡人名单内,多么顺理成章的借口,俗,他不信那张破纸。尸体都找不到,说死亡为时过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