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县城四面环山,宛若一个小盆地。
往南走,过了南枫一十二丘,一条蜿蜒的小溪就出现在眼前。
小溪不小,最宽处有四五十米,溪流平缓,最窄处只三五米,水流湍急。
苏源本来是只约白雨涵,偷个闲,一起在溪边来个秋游。却不料白雨涵跟张玲说了一声,被张永康听到了,顿时嚷嚷着也要来。
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
不过,有四人一道,那再只吃超市买的熟食之类的,那就忒没意思。
于是,四人带上了锅碗瓢盆,又带了些油盐酱醋、菜蔬肉果,满满当当的,来到了一处水流不算急的溪滩上。
这里属于小溪的上游,少受人类生活的污染,因此水质十分清澈,细品起来,如甘泉一般。
用随处可见的石头堆成灶台,架上洗净的大锅,再从四处寻些干枯的树枝杂草,点上。往锅里放入肉片菜蔬,羊肉骨头,一只完整洗净的鸡,还有底料,倒上干净晶莹的溪水,慢火温煮。
白雨涵小心翼翼地往火里放一根枯木,又放一根,火稍小了些,她就鼓起嘴,呼呼地吹,吹得白烟滚滚,脸上也沾染了灰。
苏源看着她憨憨可爱的样子,哈哈直乐,倒惹得少女频频白眼。
“哈哈,雨涵,你现在照照镜子,保准一个活生生的小花猫。”
“我脸脏你就不喜欢我了啊?”少女微撅起嘴,一副撒娇的样子。
苏源暗叹交往前后,少女性格是不是变得有点大,但看她一副需要哄的样子,忙解释道:“怎么会呢?雨涵你不管怎样,我都会喜欢你的。”
也不管以前是多么讨厌肉麻的话,苏源只觉得自己升华了,说完脸不红,气不喘的。
“哼~”少女勾魂夺魄地白了一眼,脸上有点红晕,她低下头,使劲地吹着火,掩饰自己的小鹿乱撞。
苏源又挪过去了一点,蹲得跟近了一些,在白雨涵耳边轻轻地说:“雨涵,我给你擦擦脸吧?”
白雨涵只感觉耳边热气一吹,熟悉的气味飘了过来,顿时身子一激灵,绝美的脸蛋上泛起了更美的红霞。她头更低了,躲在了淡淡的炊烟之中,没有说话,连呛都忘了,只是身子有点轻微发抖,出卖了少女的心。
苏源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渐渐快了起来,扑通扑通的,眼前的少女在烟雾飘飘之中,若隐若现,仿佛一个远在天边的仙女一般。
手伸过去,渐渐地靠近,温度相交,再碰触上,微微一颤。暖暖的,滑滑的,少女的脸,软玉凝脂一般。
仙女,落入了凡尘。
这一刹那,苏源的眼眶有些湿润。
感谢上苍,让我重来,能用指尖,再触碰你的脸。
白雨涵本来是低着头的,但她稍微抬起头,看见苏源眼中那深含着的喜悦和爱怜时,扑通扑通直跳的心猛地一缩,身体里流淌着暖暖的感觉,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眼神也开始迷离了起来。
眼神相交见,自然而然地吸引,相互靠近……
“喂!水起来,做好了没!”
远处似乎传来了呼喊,本来就要靠近的两人倏忽离开。
苏源满脸遗憾之色,差一点,就差一点。
白雨涵却脸红红的,羞涩地白了苏源一眼,赶紧踩着卵石,小步跑到溪边洗脸。
不知道是在洗脸,还是在掩饰羞意。
苏源大手狠狠地锤了一下走过来的张永康的肩。
张永康一脸茫然之色,道:“水起来,我晕,你打我干嘛?做好了没?我那边差不多了!”
苏源耸了耸肩,道:“犒劳犒劳你啊。”
他看了一眼十步开外的烧烤架,一点烟火都没有,而张永康脸上黑黢黢的,说道:“你这是差不多了?火生着了没?”
“嘿嘿,不是手生嘛。而且,貌似忘了带酒精了,点不着。”
苏源一眼就看出这人是纯粹来打搅好事的,便无奈道:“我来吧。从这边引点火过去就行。你去水里抓点鱼蟹,洗净放这锅里。”
“我去,这活也给我!”
“你不来谁来?待会儿我也来。而且,你这高手放着不用,太可惜了!”
苏源看了一眼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气温不算低,水里应该还有螃蟹。这一带螃蟹还是比较多的,过冬也晚。
……
生好火后,由白雨涵和张玲动手烧烤着。两少女也跃跃欲试,一副我是大厨的样子。
苏源从不远处的竹林砍了一棵手臂粗的竹子,剁成一面开口,一面封闭的几截。
在溪边将这七八节竹筒洗净之后,填入淘洗过的按一定比例混合的大米和糯米,再放入一些弄碎的腊肉末和肉块,以及香菇末等配料,然后从锅里舀了开始冒香的汤,灌入竹节中,后面再塞入蔬菜,最后一张干净的纱布填充,塞实。
如此这般,将填得满满当当的七八根竹节放入火堆中,跟着铁锅一起受热。
忙活好之后,张永康也提着水桶过来,里面满是张牙舞爪的螃蟹和四处乱窜的小白鱼、胡子鲶,还有一点黑不溜秋的溪虾,不甘示弱地乱爬,几条泥鳅则安安静静地躲在几乎没水的桶底,一副谁也看不见我,我还在溪里的样子。
苏源掀开锅盖,张永康忙将洗净的溪鲜一股脑倒进锅里,溅起了一些汤汁。
闻着香味,张永康舔了舔嘴,说道:“什么时候好?我晕,都快饿死了!”
“才放进去,等着吧?先吃一点那边女生们的烧烤。”苏源耸耸肩,说道。
……
时间到了之后。
掀开锅,一大团蒸汽冒了出来,大家并不缩头,连两个女生都眼汪汪地盯着,慢慢看清了,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翻滚的浓汤之中,已经看不见羊肉骨头和鸡肉,全被遮挡住了。微微翻滚的肉片、豆腐,嫩红的螃蟹,翻开壳的溪蚬,还有许许多多的小白鱼,胡子鲶,木耳,土豆,蘑菇,小白菜,茭白,金针菇等等,还有一点野茴香。
满满一锅。
一股浓郁的香味飘然而出,晃晃悠悠的直钻到人的骨头缝里,酥酥麻麻的,大量的口水直往下咽。
“咕咕~”才吃烧烤没多久,几人就仿佛饿了一般。
几人顾不上尴尬之色,忙不迭地开始你给我盛汤,我给你夹菜。
一入口,张永康就怪叫一声,几欲吟诗一首,但可惜搜遍了肚子,发现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得尴尬地挠挠头,却不料众人根本没理他,都在忙活手中的碗筷。
“给我留一点!”
吃饱喝足之后,众人便在溪边聊天,游玩。
下午太阳西斜,取出还焖在火堆里的竹筒,取出纱布,顿时一股夹杂着竹清新的香味逸散而出,配上刚秋收的上好稻米,不同于陈米的无味,此时的稻米还保留着秋收的芬芳,其中香味缭绕,引人垂涎不已。
等众人回去,互相告别,苏源将白雨涵送到大院附近后,习惯性地通过脑中的系统上网,准备在公司论坛冒一下泡。这几天,公司论坛刚做好,吸引了一些人来,苏源也自觉地上去,涨涨人气。
不过,当他点击打开论坛时,却脸色一变。
只见上面不断地有抹黑唯一科技的帖子出现,虽然刚出现就被删了,但还是源源不断,甚至有变多的趋势。
“怎么回事?”苏源心中一突,赶紧拨打电话给王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