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预想的一样，十一假期的手机出货量虽然还是在上涨，但多是外地的进货，本地的包括市里的，销售量明显减少。苏源知道，市场差不多饱和了。
也是由于第一代手机功能实在是单一了一点，很难吸引学生、白领等年轻人的喜欢，他们或许会说声不错，但会买的就很少了。这代手机主要面对的是初次接触手机的成年人，或者要求不高的低端商务人士。
在出了一万多台后，假期也就结束了。
而十一刚结束，月考就开始了。
“喂，水起来，你这几天在干嘛？我去找你，没碰到过一次！说，是不是约会去了！”
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随机一个大嗓门就在耳边响起，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张永康。
苏源当然不能说自己假期累死累活地强化手机，连复习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约会了，而且不是有手机吗，怎么没见他打过一个电话，分明是自己不知道在干嘛。反手想要狠狠锤了张永康一下，道：“我晕，不会轻一点啊，每次都那么重！”
见张永康轻巧躲开，苏源只能摇头，道：“下次看我不在后面偷袭你！”
“随便！”张永康右手转着书，眼却看向四周还穿得很清凉的女同学们，一双眼珠子到处乱瞄，“你说，他们是不是不会冷的？”
除了周一升国旗，以及特殊的时期，一般时候，县中不要求穿校服，学生们也很少自觉穿的。
而十月的白塔县城，已经秋意微凉，带点湿气的秋风有时会像刮骨刀一般令人生疼。一般到了这个时候，需要穿长袖长裤了。
“你管他们作甚？待会儿就要开考了，你做好准备了？”虽然白花花的大腿和胳膊在秋日的映照下，光彩动人，而且有一部分女孩子穿上了长衫，这样穿的女孩会越发稀有，但苏源现在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要是以往，也许会瞟一两眼，心中不可避免地浮现一些遐想，只是现在即将月考，与父母的无形约定，与白雨涵的约定，都让他无暇他顾。
“月考？这是什么东东？又不是高考。”张永康仿佛毫不在意，“你待会儿借我抄抄。”
“借？怎么借？”
县中月考时学生的位置是按上次考试的名次来排的。
而每一个考场有三十个考位。
苏源成绩虽然不算特别顶尖，但在班级里还是能排前五的，在整个年级段排在二十来名，属于第一考场。而张永康经常一百多名，努力一点的话还能进校前百，上学期期末因为其父母和张裕康都在外地，没有时间管他，考了个一百二十名，刚刚在第四考场末尾。
这还是他还算有些基础，否则两三百名都是可能的。而按县中以前的高考情况，一本，也就是第一批次的录取，大概是校前百名能达到，而张永康刚好夹在一本和二本之间。
“怎么不能借？手机啊。”张永康从裤袋取出手机，亮了亮。有了这个神器，哪怕相隔两个教室，也是近如咫尺。
苏源撇了撇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帮你的。”见张永康哭丧着脸，似乎要套交情，又补充道：“而且，我手机也没带。”
“渥靠！真的假的？”张永康拿手机拨打了一下，十几秒后才垂头丧气地放下手机，捂着头，身体东倒西歪，一副软绵绵的样子，“水起来，你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吧，我想我是生病了。咳咳……”
苏源不管他，径直穿过教学楼前的小绿园，走入了楼道。
后面的张永康一见，也不得不追上来：“算了，我还是靠自己吧。”
苏源微微一笑，也知道他之前是开玩笑的，毕竟月考抄了，能蒙混过关，高考可不行。
进了考场，发现基本上人都到齐了，很多人已经坐在位置上，在安安静静地看书。
苏源找到自己的位置，座位按八八七七排成四排，二、四排是从后往前排的，23名，刚好是第三排，也就是从教室门走进去的第二排的第一个位置，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便扫视了四周，第一名的位置还空着，白雨涵还没来。
看到这里，苏源发现了一个也算有趣的现象，第一第二排的同学大多看着窗外，或者玩着什么，仿佛丝毫不担心成绩，而第三排和第四排的，则是在仔仔细细地看书，生怕漏过什么。
正趴在桌上发呆，苏源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清香，抬头一看，发现白雨涵对他嫣然一笑，然后再坐到那个第一的位置。
苏源心中却泛起淡淡的怨念，如深闺妇人一般“哀怨”地盯着白雨涵。这班级第一与年纪第一有何分别？这难度，与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啊。难道要自己依靠系统网络作弊？还是算了，说好不作弊的，而且自己的脸皮没那么厚，可以坦然地作弊，然后坦然地要白雨涵遵守约定。
况且，靠网络支持来作弊，就一定能得第一吗？苏源心中却是不这么想的。零时抱佛脚，也许能冲进第一考场，或许能到十几名，但几乎不太可能进入前十。年级前十名，不是单靠背诵知识点就能达到的，这里面需要十分强的计算力、分析力、理解力，还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
白雨涵感受到直直的视线，知道是苏源的，别人或许或许会看自己，但大都是躲躲闪闪的，就只有这家伙眼神直勾勾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是一条小狗。
白了苏源一眼，她端正坐好，耳梢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这时候，开始发试卷了。
苏源看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应，才将手中的一叠试卷传到身后。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个轻微的声音传来，却十分清晰，苏源扭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后桌。稍一回忆，这人叫什么刘玉辉，之前一直在校前五名，上次考试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二十来名。
苏源对他有印象，不是因为他学习多好，而是他曾经考过第二名，在白雨涵身后，露出一副猥琐猪哥样，还自认学习出众，对白雨涵表白过，在被拒绝后也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只是最近收敛了一些。要不是他出声，苏源都快忘记他了。
这么想着，苏源在快速写好名字后，瞥了后面一眼，突然往后一靠，顿时震得后面桌子一晃。
“你干什么！”
刘玉辉激动地站了起来，手里拿着被划了一道斜黑线的答题纸，从姓名处一直到卷末。卷面明显是毁了。
苏源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懵懵懂懂的样子。
“怎么回事？”监考老师走了下来。
刘玉辉指着苏源道：“他突然靠下来，害得我将卷子毁了！”
监考老师看了苏源一眼，见他满脸无辜的样子，便说道：“你先坐下，不要喧哗。我给你换一张。”
刘玉辉恨恨地盯着苏源的后背，一屁股坐下。
感受到身后灼人的视线，苏源却并不在意，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自己就是那么的利落。
……
考试的过程自不必提，第一场是语文，苏源只觉得状态非常好，平时回忆不起来的知识点在脑海中唰唰唰地闪过，写作文时，词汇、经典等是信手拈来。
考完之后，白雨涵走过时，问了一句：“考得怎么样？”
“准备好履行约定吧！”
苏源自信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少女调皮地回了一句，却迈着轻快的步伐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