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晚六点,天色已基本全暗了下来,点点街灯和绚烂的霓虹将城市的夜色点缀得分外妖娆,还有高楼大厦外巨大的视频广告,晃得人眼花缭乱。
阿紫打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正东路,出租司机是个很健谈的人,听说阿紫要去“云霄酒吧”,立刻为她做起了免费介绍。
“那地方最近特别火,很多大明星都喜欢去。听说那家的老板以前是个摄影师,一直在外面环游世界,后来回来开了这间酒吧,估计是游累了,打算回来定居了。”
“据说那儿有个规矩,女孩子去了,喝的第一杯酒无论多贵,都免费,而且是无条件的。但几乎没有人会喝了第一杯之后不喝第二杯,因为那个氛围,就引诱着你一杯一杯喝下去。对了,听说那个摄影师老板还会调酒,但好像很少有人喝到他调的酒,除非是他的朋友。”
“除了酒好,听说那儿的音乐也好,很多玩摇滚的小青年也喜欢去那,不过这个我就不懂了……”正说着,司机突然关切地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阿紫,又说:“姑娘,你一个人去那儿,会不会不安全啊?看你长得还挺漂亮,酒吧里可是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女孩子去……”
阿紫笑了,告诉司机,自己约了朋友在那儿见面。不知为什么,她不想说是和姐姐去,或许是不想让别人把她看作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吧,之前和翎飞表哥在一起,他就总说她是小孩子……阿紫摇摇头,怎么又想起展翎飞了!
正东路是XX市著名的酒吧街,一间间酒吧鳞次栉比地伫立在道路两旁,它们主题不同,风格各异,或前卫时尚,或粗犷不羁,或带着乡土风情,或极富异国情调……唯一相通的,是它们门前的音箱里都流淌出属于自己的音乐。
因为进去是步行街,阿紫从路口下了车,一路往里走去。耳边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摇滚,一个染着一头黄发的年轻男子站在酒吧门口轻佻地冲她吹了声口哨,招呼道:“美女,进来喝一杯吧。”再走着,迎面过来两男两女,一个男人眉骨上穿了环,另一个男人搂着女伴的手腕上露出明显的刺青。走过阿紫身边,他们还看了看她。说也奇怪,这一切并没有让阿紫感到害怕或者厌恶,相反,她心里却升起一种莫名的兴奋。
按照出租车司机指引的位置,阿紫很快找到了她要去的云霄酒吧。
从外表看,这家酒吧好似一座雪山——确切说,是雪山的一角。它的房顶是由很多不规则的尖角堆砌而成,从房顶到外墙不知用了什么材料包裹,泛着冰雪般的银白色,在特殊的探照灯下反射出森冷的光;而它的大门则是原始的木头搭就,包括旁边的窗户,也是未加修饰的原始的木料制成,有趣的是,其中一扇窗上伸出一节小小的铁皮烟囱,冒着袅袅青烟。在大门的上方,悬吊着两个好似冰棱拼成的大字:云霄,一阵风吹过,两个字互相轻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如果说银白色的“冰雪”让人恍如进入到冰天雪地中,那么这朴拙的木头门窗和铁皮烟囱,就好像旅人在冰天雪地中看到了唯一的温暖和希望,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推门而入。
阿紫现在就有这种感觉,站在门外的她忽然觉得很冷,好像这扇门里才有她想要的温暖,而且她忽然发现,这里门前的音箱音量比其他家都要小很多,好像被淹没了,根本听不到,但是细一凝神,却有柔和清冽的曲调萦绕耳边,而且一旦听到了,就再不闻旁边那些嘈杂的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