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一切手续,周易和律师刘兆阳将霄峰带出拘留所,他们没有送他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在医院里,连医生都被霄峰身上遍布的伤痕吓了一跳,那些狰狞的伤口不像是被锋利的东西划破的,破损的皮肤血肉模糊,已经红肿发炎,看上去触目惊心。“这……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医生一边清理伤口,一边忍不住问道。
“被人用……指甲抓的。”霄峰的口气轻描淡写,好像说的不是自己,周易却看到他抓紧被单的双手已因用力而泛白,可见他在忍受着怎样的疼痛。处理伤口和包扎已经痛成了这样,那么当时呢?他被伤害的时候呢?血肉在人的手指下被生生划开,是种怎样的折磨?周易想到这儿,心都揪紧了!
看霄峰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宜详谈,刘律师从医院出来后先回去了。周易把霄峰送回了家。
“要不要吃点儿东西?”他问霄峰。
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霄峰点了点头,他得吃东西,然后吃药,然后赶紧恢复体力,战斗刚刚打响,他已经输了一个回合,后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呢。
走到房门的周易又折回头问了一句:“要不要……打电话让阿紫过来?”床上的霄峰没说话,走近看时,才发现他双目紧闭,已经沉沉睡了过去,伤口发炎引起了高烧,他能一直保持清醒到现在,就很不容易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小院里的夹竹桃开了,粉艳艳挂满了枝条,旁边的两颗馒头柳也已抽出了嫩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碧油油的光,一只喜鹊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也在歌唱这大好春光。
暖融融的太阳照在脸上,晃得人眼前一片金灿灿的,耳边传来鸟儿的叫声,霄峰终于被从梦中唤醒,睁开眼睛瞪着屋顶,脑子里还是混沌沌一片。外面阳光正好,透过窗上的纱帘照在屋子里,如一道道金丝般在空气里飘浮着,带来一种不真实感。
更多的不真实感倒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虽然现在躺在家里的床上好好睡着,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一些……可怕的事情?头又酸又涨,霄峰想掀开被子坐起来,手刚动了一动,就觉全身刀割似的痛!清晰的痛让他终于彻底醒了过来,低头看被子里的自己,只穿着一条睡裤,上身和两条胳膊都缠满了纱布,就像刚刚被包裹起来的木乃伊。是了,周易和刘律师去拘留所将他保释了出来,然后他们送他去医院治伤……可是,之前林浩宇不是说不允许他保释吗?怎么又变了?难道案情有进展了?一想到这里,霄峰有些兴奋起来,他忍着痛从床上坐起来,披上一件睡衣刚要下楼,就看到沙发里躺着一个人,瘦小纤细的身子陷在那里,身上胡乱盖着一张被单,让他几乎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是阿紫……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