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救治及时,苏卓终于脱离了危险,从他后腰处取出的尖利碎瓷竟有8厘米长,医生说万幸的是刺入时偏了几毫米,没有伤到肾脏,否则就麻烦了。
因为失血和麻药的作用,此时的苏卓仍处于半昏迷中,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将他原本就失了血色的脸衬得越发苍白吓人。为了不让他压到身后的伤口,护士在他的后背和大腿后面都放了几个枕头,让他尽量半侧躺着,缠着厚厚纱布的左手搭在被子上,右手则挂着吊瓶。
阿紫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边,双眼早已哭得红肿。周易本来是意外发生后表现得最为冷静的人,此时,他原本攥紧的双手终于放开,手心里几个深深的红色甲痕却暴露出他内心曾有的慌乱和不安。
时间慢慢地流逝,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阿紫偶尔抽鼻子的声音响起。
“阿紫,去吃点儿东西吧,已经快五点了,中午就没吃饭,你不饿吗?”周易柔声劝道。
“我不饿,也不想吃。”阿紫仍望着病床上的苏卓,落日的余晖从身后的窗户照进屋里,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他眉头舒展,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宁静,就好像安详地睡着,只有那不带一丝血色的薄唇透露出他此刻的真实状态。送到医院后,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袍子已经被血浸湿了大半。阿紫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眼睛微眨,晶莹的泪珠已扑簌簌落了满脸,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阿紫抬起头来,就看到贾菲儿红肿着双眼走了进来。事发后她本来一直缩在一旁,好像受了惊吓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到医院来了?
在苏卓床前站定,贾菲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苏卓,呜呜……都是我不好,呜呜……我本来没想……我以为……呜呜,是我害了你……”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周易听了直皱眉头,也只好在一旁安慰她:“菲儿,别哭了,这也不能怪你,吊威亚出意外的事又不是头一次发生。”
“呜呜,不是……你们不知……”贾菲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渐渐缓和下来,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周易和阿紫,央求道:“周哥,阿紫,你们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和他,单独待一会,我……我有话想要对他说。”
周易为难地看了看紧闭双眼的苏卓:“他一直还没醒,你说的话他也听不见啊。”
贾菲儿一个劲地摇头,“没关系,我就是心里有话,想说出来,你们……”
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周易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点头答应;“那好,我们出去吃点儿东西,你在这儿看着苏卓,如果他醒了,就叫护士来。”说完,向阿紫示意了一下。阿紫只得不情愿地跟着他走出了病房。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贾菲儿不由得伸出手,在苏卓的脸颊上轻轻抚过,他瘦削的脸庞和尖尖的下巴在她看来仍是那么俊美无俦,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目此刻已合上,看不到眸子里清冷的光。
本来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的,罗谨嘱咐她,当霄峰再次去津州探班之后,她就可以想办法制造意外让苏卓受伤,然后自己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再假装悔悟自责,向苏卓坦白说,是霄峰恨他想要夺走阿紫,所以才给自己出了这个主意,自己一时糊涂,就按霄峰说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