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的没事,还是作画吧,阿紫找出宣纸铺在桌上——她现在还不太习惯使用画架,又取出颜料和毛笔,然后对着白纸犹豫了一下,画什么呢?想到姐姐和心上人在厅里共叙别情,一抹红晕悄悄爬上了她的脸颊,干脆画——他吧!
随着笔端在白纸上恣意流动,阿紫敛气凝神,全副精神都投入到眼前的笔墨丹青中,就连橙舒进来告诉她自己和杨南出去买东西,她也仅仅是低着头嗯了一声,手中的笔停都没停,一时间,时光仿佛停滞了,屋里静悄悄的,弥漫着淡淡的颜料的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紫终于直起腰,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将笔掷在桌上,也不管颜料飞溅,只顾盯着眼前的画卷,脸上泛起羞涩的笑容。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名年轻小将跃然纸上,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头戴一顶亮银束发冠,身穿白色圆领窄袖锦罗袍,外罩锁子甲,脚蹬虎皮战靴,一手按着腰间的三尺宝剑,英武中透着一股帅气。
“吴大哥,你还好吗?虽然你我二人相处只得月余,但是我却再不会忘记你的样子。那会儿的你还是一介书生,不过后来听父亲讲,你要投笔从戎,还想随军去讨伐李茂珍呢,阿紫没见过你穿戎装的样子,胡乱想着画的,你别见怪啊。”
(某楚:唐昭宗年间,节度使李茂贞对皇室不恭,兴兵作乱,被朱温讨伐。某楚在这里改了一个字,是不想大家以史料为据,小说毕竟是编故事)。
阿紫对着画像自言自语,半响,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说什么见怪的话,吴大哥,这辈子我怕是再见不到你了,虽然你我二人订有婚约,但我这一消失,父亲多半认为我已不在人世,你我的姻缘也只好来生再续了。”说着说着,想到父母家人,不由得悲从中来,眼中淌下泪来。
本来画画站了大半日,就已是又累又乏,这一伤心起来,更是觉得手脚无力,阿紫索性坐下来趴在桌子上,默默地哭了一会儿,竟睡着了。
橙舒外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见室内一片漆黑,吓了一跳,喊了一声“阿紫”却无人答应,放下手里的快餐盒,走到阿紫房间,才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上还摊着一幅刚画好的画。
走近了看,原来是画上是一名英俊的白袍小将,橙舒微微一笑,是啊,阿紫说她出事的时候十八岁,古时候,这个年纪的女子多半都许配了人家吧,甚至都有可能嫁人了,不过她从未提到过她有相公,想来还未成亲,那么画中这人,大概是她的心上人了。想到这儿,橙舒神色一黯,只可惜以后二人时空永隔,看来再无相见之日,不由得,她又仔细看了看画中的男子,竟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