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京城的那几个人里,很可能就有秦铃。当然,可能性更大的,是秦铃回七星门了。
朱小萱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去京城走一圈,反正,她最终是要回七星门的,没找到,再折返回去就是了。
想到这里,朱小萱就有了决断。
她要去京城看看。
不过,目前最当紧的,还是要想办法走出了柳树空间。虽然那个青年说从未有人出去过,但朱小萱是不信的。毕竟,这些人合起伙来,也打不过她和变异狼。
这天,朱小萱就带着变异狼和秃毛鸡,住在了这个工厂里。那个又黑又肥的老大,亲自带着一众人手,给朱小萱腾出一个舒适干净的大房间,让她带着宠物入住。
朱小萱欣然接受,天还未黑,就在屋里修炼起来。进入末世越久,越觉得修炼的重要。修真者前期攻击力缺乏,随便一个二级异能者都可以完胜她。多亏中品纸符和碧幽剑的帮助,使她能勉强自保,想要反击,却也需要费些力气。
黄昏临近,外面有个壮汉敲门进来送饭,是秃毛鸡给开的门。来人很妥帖地给朱小萱、变异狼和秃毛鸡分别准备了饭菜。只不过,秃毛鸡对自己的晚餐——小半盆小米粒——感到分外不满。
正当朱小萱从入定中醒来,跟秃毛鸡和变异狼一起享受晚餐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吵嚷。朱小萱皱眉,却不打算出门查看,毕竟,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过了片刻,吵嚷声不但消停下来,反而更近了些。终于,有人“咣”的一声撞在朱小萱的门上,闯了进来。
朱小萱抬眼一看,是白天的那个青年。
他竟还敢找过来!
青年的样子看起来颇为狼狈,直直朝朱小萱就过来了。走到近前,朱小萱的手里捏上了一张利刃符,青年却是“砰”得一声跪了下来。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青年满脸涕泗横流,看起来格外可怜。
朱小萱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怜,但这却不妨碍她听一听对方的缘由。于是她说:“说说看。”
门外的几个壮汉原本应该是来抓青年的,见状也是站在门外不敢进来。朱小萱一人杀了八个异能者的事情,早已在这旧工厂里传遍了。
见朱小萱回应,青年灰暗的眼睛亮起光芒,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把你领到那个恶棍那里,可我也是不得已的。”
朱小萱挑挑眉,不置可否,抬抬下巴意示他接着说下去。
青年抹了抹眼泪:“我之前说过,变异柳树每次都会吃掉一个人或变异动物,它每次,都是吃离它最近的那个。所以,每次到了时间,大家都尽量地远离变异柳树,谁最倒霉,就会被吃掉。可是,自从老大来了以后,他仗着自己的异能,把所有的青壮年聚拢在一起,每次到了时间,就绑一只变异动物扔到大柳树周围。”青年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接着他面色一变,“可是,后来变异动物的数量越来越少,连吃都不太够了。于是,他们就决定,每次都绑一个人过去!一开始是老人、孩子,后来变成了女人,终于,连女人也没有了。明天,轮到我了……”青年的双唇打颤,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我没有异能,身体也不够强壮,根本没有办法反抗……”说着说着,他又哭出来,“可我不想死,不想死……”
青年说了这么多,朱小萱的脸色仍是淡淡的,不为所动。她稍稍凑近了青年,小声说:“弱肉强食,这本身就是自然法则。那些老人、孩子和女人替你去死的时候,你没有反抗,现在轮到你了,你却又觉得不公平了。”
“我、我……”青年哑口无言,回想了一下她话中的含义,忽的面如死灰,“我只是不想死,想活着有错吗……”
朱小萱不再理他,在末世里,没有能力就只有去死。即使今天活下来,明天也活不成。
青年被几个壮汉绑了起来,他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朱小萱对他们说:“明天,我去会会那颗变异柳。”
朱小萱目前一共会三个阵法,一个是防护阵,一个是禁锢阵,这两个她都曾使用过,还有一个,却是从未用过。那是一个攻击阵法,名字是七杀阵。
七杀阵是朱小萱掌握的最大最复杂的一个阵法,威力很大,布阵之法也颇为不易,且耗时较长,不太适合战斗中使用。此时用来对付这颗不会动的大柳树,却是再合适不过了。一旦七杀阵成,由朱小萱一人主持,其威力堪比筑基中期。
朱小萱提前向黑肥老大说明白了,关于自己要布阵对付变异柳树的事情,并且毫不客气地讨要晶核。布七杀阵总共要耗费灵石三百九十八颗,当然,用晶核替代也是一样。这么多的晶核,别说朱小萱拿不出来,就算是有,她也不会去当这个冤大头的。
黑肥老大忍痛把自己的保险箱给开了,拿了两百多颗晶核出来,又命令大家都交出自己手中的晶核。为了保命,众人虽然不舍,却也都将自己压箱底的晶核拿了出来,总共凑起一百多颗。最后,还差三十几颗,就由朱小萱给补上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朱小萱就带着变异狼和秃毛鸡出了门。朱小萱第一次见到了众人口中的变异柳树。
它大约高八九米的样子,这个高度,和它那几人合抱粗的树干一点都不相称,更不用说它那遮天蔽日的树冠了。
朱小萱观察了周围的地形和天气,在心中默默推算了一阵,就开始布阵。
黑肥老大带着他的一干手下都来了,一个个站得老远看着朱小萱布阵,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由于变异柳树捕食的时间无法精准确定,为了保证朱小萱的安全——她身上可是带着大家的全部财产——昨天那个苦逼的青年早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变异柳树的树干旁。青年趴在厚厚一层骨灰中,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