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介再没有言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饭纲浩泰却清楚的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读出了这样的意思:相信我!
相信你?开什么玩笑,真是荒谬至极!穿越者之间有所谓的信誉、友情可讲吗?再说,我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好吗,混蛋!
“九尾,冲上去!”
声嘶力竭的吼声一瞬间盖过了战场激斗的各种声响,饭纲浩泰也好像在那一声吼叫中用光了全身的力气,身体不由自主只剩下思绪越飞越高:自己……大概…..是疯了吧!
不!你没有疯,我会用事实来证明你的选择无比正确。启介凝视着饭纲浩泰,第一次感受到相信一个人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于是在心底默默添上一句:谢谢你,谢谢你能够相信我。
穿越者都是什么样子的?来自不同的世界,具有这种不同的能力,一定是五花八门的吧!
那当两个穿越者见面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的?非要尔虞我诈将一方逼死,再在对方的尸体上扒拉出一些遗产?
仔细想来启介之前似乎就是这么干的,当然也可以推脱说:明明是对方想要害我,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御罢了。
但是说到底人还是群居动物,就算启介已经对毒岛冴子和高城沙耶完全坦白,不免也有觉得寂寞的时候,有些东西只有同为穿越者的同胞知道。于是他选择去相信一次,就算失败了,大不了丢下饭纲和中谷自己逃跑好了。(饭纲浩泰:把我的信任换回来,混蛋!)
“洗礼…..洗礼……洗礼…..洗礼……洗礼!”
一口气召唤出五道圣光,直到脑海中积累的圣光能量空空如野,没错,启介又在用这个能力阴人了。
洗礼,治疗友方的同时对附近的地方单位造成伤害,启介是第二次这么使用它,面对的还是一只狂暴的失去理智的虚,一切都无比顺利。五道圣光堪堪将九尾庞大身躯上的伤口治愈,要是伤势再重些启介也无能为力了。只是,这造成的伤害有些出乎意料的大啊!启介拧着眉望着凄惨无比的小九,他看的清清楚楚:当圣光降临的时候,那原本提供不菲防御力的甲壳却诡异的如同见到了烈日的雪花般瞬时融化,将血红的鲜嫩肉体赤裸裸的暴露在灼热的光芒之下。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和动物尸体燃烧产生的臭气,交杂着令人作呕。黑色的焦灰如同带来死亡的病斑遮蔽了大半个身躯,油脂点点滴在地上发出兹兹的声响。夕阳染红了天空,这一刻就好像以天地为炉灶要将这虚活生生烤熟一般。
“大镰鼬!”
“光栅炮!”
去吧,汇聚着启介和饭纲最后希望的攻击如同划过天边的流星直奔目标而去,近乎贴脸的招数完全不用担心打不中,伴随着“轰…..轰….”爆裂的声响,大地发出沉重的哀鸣,久经风霜的大楼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负担成为一摊废墟,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它原本的面貌。
“结…..结束了……”,解体后散乱倒在地上的管狐不知是生是死,只剩下半片身体在剧烈爆炸形成的坑洞中苟延残喘的虚,以及飞翔在天空中唱响着胜利曲调的比比鸟……中谷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真实的梦境。上次遇到这样的怪物,是数十位前辈牺牲性命才让他逃得了性命,这次却如此简单的就结束了,也难怪中谷会恍惚失神。
“真是的,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就这样结束难道不好吗!”苦笑着的中谷转身看着两位功臣,一位青涩稚嫩还留在脸上,另一位朝气蓬勃,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得了啊!
结束了,剩下只要补刀就好了,这样特殊的喰种应该能给虹光提供很好的养分吧,满身的疲惫都被即将到来的喜悦一扫而光,启介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了许多。他倒是没想到饭纲浩泰竟然还有着那样的底牌,小九那被摧毁的半片身体,大多都是那名为“光栅炮”的能量束造成的。虽说时候管狐全部都脱力了,但是换来那样的攻击一切都是值得的,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必杀技该多好啊,启介羡慕的想着。
“对不起,虽然对打搅了你们的好事而深感抱歉,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个家伙,能让我带走吗?”
陌生的声音,完全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启介心中寒气顿生,什么时候,这里竟然多出了这么一个人!
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裤子,背靠夕阳宛如仙人一般,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世界本该就是那么一抹白色,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却让启介看了心中发寒。那是生物对危险本能的感知,启介心中了然,来人一定强大的可怕,恐怕一出手就能轻松置己方于死地。
“我要是不同意,你就会这样离开吗?”
用两个字来评价一下启介的这一句话:作死!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吧,以前也许会有更凶险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只要自己努力,不放弃坚持到最后就能取得胜利。而现在,这样的对手甚至让启介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所以,要这样龟缩着,祈求对方大发慈悲饶过自己一命吗?
我还有家人、还有恋人,他们还在等待着我回去。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拼命的忍耐着….忍耐着…...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重活一世?这不就和上辈子一样吗!对喜爱的东西不去追求,对强加给自己的东西默默忍受,每天蜷缩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
“你说什么?”对方脸上的表情立刻化为了一座冰山。
这辈子要改变不是吗?启介强迫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说,我不同意的话,你就这样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