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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二天

莫天飞此时脑子一片混乱,他没听完婷可茜的话,也不顾她的叫唤,甩开她的手,有些颓废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里,莫天飞把自己丢在床上,靠着墙,看着屋顶发呆。半晌,觉得有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荡,这才想起墙角菌,朝衣橱看了一眼,就见墙角菌站着靠在墙角,正看着自己。

“你的床我明天会帮你搬来的,你今天还是睡我的床吧。”莫天飞有气无力地挪下床,抱着小云,从浴室里拿出了两条大毛巾,往地上一铺,就打算将就一晚。

墙角菌也没客气,从衣橱里出来,绕过莫天飞,直接坐上床,躺下。。。

从下往上的视线死角太多,莫天飞看不清墙角菌的模样,他心情非常复杂,非常想现在就揪起墙角菌的衣领,质问他自己心中一直渴望知道的那个答案。但墙角菌睡衣下露出的绷带和靠在床边的助步器,让莫天飞还是强行压下自己的冲动。只能用着眼睛死死地瞪着墙角菌的睡颜,好像眼神可以撬开墙角菌的嘴似的。

但慢慢地,昨夜只得到了1小时多睡眠的身体在今天情绪大起大落的影响下,渐渐再也支撑不住眼皮,莫天飞在混乱的思绪中,不甘地闭上眼睛。

过了好长时间,一阵阵微弱闷闷的声响打破了夜空的宁静,大岛军校男子第一宿舍楼里,墙角菌皱着眉头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朝身边看去。

床下的纤细瘦弱男生怀抱着一个云形状的等身抱枕,抱枕已经被莫天飞勒到几近夸张地变形,而莫天飞还在不断的收紧自己的双臂,脸埋在抱枕里,细微的声音就是被枕头过滤了才显得有些闷。墙角菌想伸手把男生推醒,却够不到他。

夜深了,夜空中的云渐渐移开了它的身影,背后的月亮散发出柔和的光,为在房里那展开美丽的羽翼涂抹上一路柔和的月色。。。

“嗯?”当莫天飞醒来时,感觉胸前有些闷,差点就打了个喷嚏,因为有黑色的毛发在瘙痒着他的鼻子。还蛮好闻的,莫天飞脑子还处于睡梦中,有些迷糊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

下一秒,莫天飞猛地惊醒,从床上弹了起来,用力之大,嵌在床垫里的弹簧都在剧烈颤抖。

“睡相真差。”黑色毛发的主人果不其然被莫天飞剧烈的动作惊醒了。

“你你你。。。我我我。。。我你我。。。”莫天飞满头黑线,简直就在瞬间大汗淋漓。

“吵什么吵。”黑色毛发的主人明显有起床气。

“我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莫天飞觉得自己不太好。

“什么逻辑。”起床气状态持续有效。

“你为什么睡在。。。我。。。我。。。我的。。。呼。。。呼。。。怀里?"莫天飞瞬间从床上蹦起,跳到地上,顺手就把被子拉到自己胸前。明明被子外露出的睡衣穿的非常整洁,但这个动作,一个被角遮着胸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不对。

莫天飞蹦到地上后,因为惯性向后走了一步。

“哎呦!”莫天飞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可拥有飞行系专门培训的平衡感的莫天飞只是抖了一下,就站直了,回头一看,踩到的是自己的等身抱枕,小云,连忙一把抓起,抱在胸口。

“你自己抱过来的。”墙角菌没好气地瞪了莫天飞一眼。

“你!”莫天飞突然接不下话了,他睡觉时不抱着什么东西就会一直做噩梦,每次噩梦都是关于那个长着翅膀的男人。

但自己不能颓废,他除了想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还有理想,那就是像父亲,飞行第一人莫哲羽一样,飞得比任何人都好,飞得比任何人都高,甚至攻破那不归海。

为了解决噩梦问题,他买了小云。可就算有了小云,睡眠质量也不太好,每天顶着双黑眼圈给婷可茜笑话是日常。

“不去上课?”墙角菌问了一句,不知为何,墙角菌适应的非常快,甚至催促起了莫天飞。

“上!当然上!”莫天飞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几乎以吼的音量说道。

墙角菌接过莫天飞给他的校服,那是一年级飞行系的校服,和莫天飞的区别就在莫天飞的领带是白色的,墙角菌是黑色的。

“我要上什么课?”墙角菌慢吞吞地换着衣服。

“1年级生只需跟着自己的直属学长,也就是跟我一起上我的课。在大岛军校,系的选择是2年级前有改变的权利,所以1年级生大都会不断换直属学长,到学长的课上见习,看这个系的内容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因为只有10年级的学长上的课才是最最接近将来实用时的样子。我今天只有内部关系课和高级飞行机实操课。其他时间,你就跟着我,学校替你选了飞行系,你不晕机吧。。。”

此时莫天飞脑中忽地闪过一个问题,自己因为对内部关系课不感兴趣,一直拖着没选,现在为了毕业,才在最后一学期选了初级内部关系课。

这节课是飞行系的选修,可指挥系却是专业必修课,吴婷怎么会出现在初级课堂上的?给储物箱钥匙也不需要专门在课上给啊。。。

这个问题在莫天飞脑袋里并没有停留多长时间,他本想帮腿脚不方便的墙角菌换衣服,但一看墙角菌旁若无人似的把自己扒得只剩裤子,莫天飞只得一脸尴尬地转过去,背对墙角菌换了自己的校服。

“飞行的话,至少比你行。”墙角菌此时回答了莫天飞的问题,声音比较小,完全没有被想一些乱七八糟事情的莫天飞听进去。

“总之,你就跟着我。晚上,我们好好聊聊。这回你可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可不许躲到衣橱里头去!”

“。。。”墙角菌没有回答。

莫天飞见墙角菌再次无视了自己的话,不禁心头一阵烦躁,但无奈飞行机实操课他是必须去上的,现在也只好去上课。

莫天飞决定了,今晚,一定要让墙角菌说出那长翅膀人的身份,就算只是线索,也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些什么。

而且,莫天飞从没忘记,自己把墙角菌留下的最最初衷,是因为墙角菌曾经在不知道婷可茜的名字的情况下,对婷可茜说过一句你就是婷可茜的话。无论是墙角菌的身份,他和婷可茜的关系,还是还是凶手的线索,自己都必须知道。

不管怎样,先把白天的课上完再说,莫天飞想着,压下心中的疑惑和冲动,心一横,发号施令般,吼了一句:“现在去食堂!”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门,墙角菌有没有跟在自己后面他也没怎么注意。

去食堂的路上,莫天飞虽然没有回头看墙角菌,但心里总是在碎碎念着今晚你要是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而莫天飞背后的墙角菌却意外地显得有些兴奋,拄着助步器跟在莫天飞身后,有些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天飞!”婷可茜的叫唤声传入莫天飞耳中,这才阻止了莫天飞的脑洞像黑洞进化的趋势。

“茜。”莫天飞脸上微笑有些尴尬,毕竟昨天晚上他情绪几近失控,伤着婷可茜了。

“天飞,早啊。”婷可茜满面红光,阳光照在她美丽清纯的面孔上,令她的面容越发显得耀眼夺目。她好像已经忘记昨晚不开心的离别般,活泼快乐地扑向莫天飞道着早安。

“早,茜。你看上去心情很好。昨晚对不起。”莫天飞心里暖暖的,有了一个会自我恢复心情的女朋友,还是非常省心的。但莫天飞并不会因此就毫不内疚,他怜爱地摸着婷可茜的头,温柔地为昨晚自己无视她的话,并甩了她的手道歉。

“嘿嘿嘿。。。今早我的右眼皮跳了!”婷可茜兴奋得在莫天飞怀里蹭了蹭。

看到婷可茜小女生般的迷信又来了,莫天飞只是溺宠地看着她可爱的动作。

对婷可茜来说,左眼皮跳就是厄运,右眼皮跳就是好运。莫天飞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对婷可茜的迷信半信半疑,毕竟那天捡到墙角菌时,莫天飞的左眼皮一直在跳,的确,墙角菌给莫天飞带来了绝大的麻烦。可同时,墙角菌也同时或许能告诉莫天飞杀害他父亲的凶手的线索也说不定,就这点,莫天飞就觉得捡到墙角菌,是他莫大的幸运。

而莫天飞却忘了,那天他和婷可茜差点被天罚,就是因为墙角菌大叫把追兵引来了。。。

“绝对有好事发生啦!相信我!。。。啊!你这家伙!宇文晨!你怎么也在!”抱着莫天飞手臂的婷可茜在不经意眨眼间时发现站在莫天飞身后,面无表情的墙角菌,当场换了个人似的,双脚叉开,左手叉腰,右手食指指着墙角菌的鼻子,圆圆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吃饭。”墙角菌回答道。

“我知道你要吃饭,我是问你你怎么出来了!”婷可茜蛮横地偷换概念的样子在莫天飞眼里显得非常可爱。

“吃饭。”墙角菌继续刚才的回答。

“他是跟着我来食堂吃饭,然后去上课的。”莫天飞摸着婷可茜的头,替她顺毛,顺便替墙角菌补充完整他的回答。

“嘿,你还真当自己是学生啊!”婷可茜眉头一皱,非常不友好地盯着墙角菌。

对婷可茜来说,接近莫天飞的任何非军部和可疑人士都是必须敌视的。而且墙角菌知道的事甚至还会让莫天飞变得激动,失去理智。婷可茜现在的好心情虽然是早上右眼皮跳带来的,但不代表她真的非常开心,昨晚莫天飞那激动得发红了的双眼,婷可茜一想起来就惊慌得全身发颤。

婷可茜怕,是真的怕,她宁可莫天飞永远不知道那长着翅膀的人是谁,也不希望一直仰望天空,双眼清澈的莫天飞被仇恨之火污染。

“茜。。。”莫天飞刚想说话,突然一个让婷可茜本来还不错,现在只能说是一般般的心情瞬间变得极差的声音响起,同时,莫天飞心里也咯噔一跳,有些慌张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吴婷,果然是吴婷。莫天飞心里叹了口气。

而莫天飞和婷可茜都没注意到的是,墙角菌在看到吴婷的瞬间,双眼就死死地盯着在吴婷的身上,眉头紧皱,眼神变得极为锐利,眼里透露出阵阵敌意。和婷可茜毫不收敛的敌意不一样,墙角菌对吴婷的敌意隐藏得非常好,几乎转瞬即收。

“早上好,可茜,天飞同学。”像是偶然在去食堂吃早饭的路上巧遇了婷可茜和莫天飞一般,吴婷非常自然地打着招呼,微笑着,又是那种眯着眼的微笑。

但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莫天飞和婷可茜同时意识到,吴婷和他们,绝不是什么碰巧的相遇。

“你好,柯兰草。”吴婷睁大着她那充满邪气魅惑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墙角菌的紫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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