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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数十条黑影摸索着靠近营地。
前头刚摸到马车,却见马车上跳下数人,一落一扑间,即有七八人被打蒙了圈。黑灯瞎火的,后来者搞不清楚前面的状况,听到了点动静,还以为是前头已经得手,反而着急麻慌地往上冲。
第二波人被放倒时,还是发出了两声压抑的惊呼。更后面的人终于发觉了不对头,结果却是不管不顾地一哄而散!
马车上的卫士也不追赶。回头把捉到的十多个俘虏四马攒蹄地绑了,从他们身上割了布片,将其嘴巴塞紧,随随便便地扔在了地上。
整个营地仍是一片肃静,三堆篝火散发着微弱的光和热……
……
沃淩醒来时,东方刚现鱼肚白。
微微晨曦中,师父正在打太极拳。动作飘逸舒缓,既强身健体,更修心养性。这套拳法,弟子们早已学会。有七八个弟子跟在师父后面,自成行列地跟做。沃淩也赶紧加入了进去。
十八式太极拳法打完,二十余名弟子已经到齐。随后又在沃淩的指挥下,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师父也在队列中。“第八套”不太好解释,“广播”更是不知所云,师父一直未曾命名之。不过弟子们皆称之为“阿布卡赫赫体操”,师父也没有纠正。
体操动作简单,节奏明快,二十余人齐齐而舞,很有一种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感觉。在这穷乡僻壤荒野乱石之间,俨然一道风景。
那二十余名黑娃娃,也都醒了过来,站在十余米外观摩,逐渐有人下意识地模仿。动作做出来后,却觉得生涩别扭,黑脸也会发热。还好,左右看看时,身边的小伙伴也在学做呢,做得也挺难看。
此时,黑娃娃们已经穿上了干净挺括的麻布制服。毫无疑问,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穿过的最好的衣服。虽然此生可能还有很长。
但明天会比今天更好吗?
黑娃娃们并不这么认为。自打记事开始,最深切的感受就是饥饿。两眼一睁,就要为了填饱肚子而奋斗。这个目标却是过于宏伟。填饱肚子的次数,是数得着的。比如昨晚就算一次,可以在很长的时间里揉着肚子回忆——加了肉片和野菜的麦面粥哦……
相对于吃饱来说,穿暖就更加奢侈了,遑论穿得好看。
原先的破衣烂衫,没有一个黑娃娃舍得丢弃,都是直接把新衣服套在了外面。
那黑瘦娃娃确实是这群黑娃娃的头领。他看看身边的小伙伴,再看看远处的小沙弥,觉得完全不同——真是古怪了,衣服鞋子都一样,为什么差距还是这么大呢?
终于有人告诉他,原因是脸太黑……
“我叫沃淩,乃阿布卡赫赫座下大弟子是也!”沃淩觉得,这二十多个黑娃娃,是自己的责任,做事一定要有始有终。
做完体操后,师弟们都跑到河边洗脸去了。沃淩挠挠头,跑到黑娃娃前面,踏上了一个土台。黑娃娃们真给面子,全都瞪大了眼睛听着。虽然瞪出来也没多大,眼屎倒是多的。问题是,沃淩做完惊天动地的自我介绍之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若是换成师父,此时会讲什么呢?师父每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话,沃淩都听得如痴如醉,其他听众也是热血沸腾。沃淩又挠了挠头,却见师父慢悠悠地走到了马车那边。
反正说多了吧,黑娃娃们也听不懂,沃淩决定从长计议,直接下达了指令,“你们脸太黑,手脚也黑,都跟我去河边洗干净!”
至于脸白了之后这么安排,沃淩还是心里没底。师父无疑是宠着沃淩的,凡有所求,无有不允。当然,如果是太过离谱的要求,也会受到师父无情的揶揄……
那么,收下这些可怜的黑娃娃,是不是离谱的要求呢?沃淩觉得有点悬乎,所以一直没敢向师父正式提出,虽然师父并未阻止。
如果向师父提,一定要没人在场才行。师弟们一个也不能听见看见,否则会影响大师姐的尊严呢!阿玧也不能在场,阿玧会笑。
沃淩倒是没有想过,这些黑娃娃不是她主动招收的,而是不要命地跟上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她的责任,责任感还爆棚。
沸流水安静地流淌,河水冰凉。近五十个年纪相仿,命运却截然不同的孩子在一起洗脸。或者嘻嘻哈哈,或者呲牙咧嘴。
唯独沃淩愁肠百结,事情不能一直拖下去啊!像那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什么鸵鸟,一种像小马驹那么大的笨鸟……
转脸看时,却见那黑瘦娃娃蹲在不远处,那个小娃娃坐在他的腿上。那黑瘦娃娃一手揽了小娃娃的腰,另一只手铲了水上来,这是给小孩子洗脸吗?
这黑瘦娃娃还是不错的。一路行进时,都是把小娃娃背在背上的,无论多累都咬牙坚持。不过呢,给小娃娃洗脸的能力就差了些。至少比阿玧给沃淩洗脸的能力差了好多。
沃淩走了过去,命令黑瘦娃娃把小娃娃的脸放低些,亲手捧了水,细细地给小娃娃清洗。洗完后又用麻布轻轻地擦拭。
很显然,小娃娃的脸从来就没有洗干净过,甚至从来就没洗过。看看他哥哥的脸就知道了。他是小娃娃的哥哥吧?看来是没了父母,兄弟俩相依为命的。
沃淩看向黑瘦娃娃时,那黑瘦娃娃分明的一滞,也知道羞愧的吗?
“你弟弟?”沃淩清朗朗地问道。
“我妹妹……”黑瘦娃娃有些慌乱。
……
“回阿布卡赫赫,昨晚逮着了十二个,逃走的估计有三四十个。他们果然没有兵器,也饿得没有多大力气,兄弟们没下死手。”小队长扎塔向于艮报告情况,脸上有点小激动。
扎塔是鲁库的幼子,刚满十八岁,矮墩墩的很壮实。经验或者还欠了些,手头的功夫却是过硬。鲁库任命其为小队长,倒也不算徇私。但阿布卡赫赫只带两个小队,鲁库就把扎塔小队给推荐过来了。
天亮前,扎塔拎了几个俘虏出去,无须使出什么手段,就了解到了实情。分头对照,基本上确认无误。有些俘虏甚至互相不认识,若是认定其为盗匪,也是业务很不熟练的那种。
俘虏的人数不多,来源却很复杂。有的是从正州一路跟来的,有的是沿途村寨的。这两类还算是正常吧。不正常的是,居然还有从前头路上来的,前面半日路程就进入桓州地界了。
来此的原因却相同。都是听路人无意中谈及,这里有几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干粮,还有白花花的银子。
扎塔亲自给阿布卡赫赫汇报,自然是很有面子的。说完后又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对了,前面是沙尖子寨,他们寨子附近的山上,有煤矿。”
呃,这小子想啥呢?哥是那种啥都要的人吗……于艮拍了拍扎塔的肩膀,表扬其干得不错。扎塔昂首挺胸地裂开了大嘴。
“都放了吧!”于艮无须亲自问话了。
这十二个俘虏,全都瘦骨嶙嶙的,一看就是穷苦农民,被人当成枪使了。虽然也有贪念作怪,也不过是为了口吃的,赶跑了事就好。
“哦!”扎塔虽然不太理解,却是毫不犹豫执行命令。
俘虏们须臾被松绑,每个人被踢了一脚,战战兢兢地四散而去。
“意在骚扰?”李处能踱了过来。
“是骚扰,也是麻痹。这伙贼寇势力不大,当家人却是狡猾。”于艮点了点头。
于艮一行人,虽然只有二十卫士,却是个顶个的强悍。而二十余弟子当中,有半数是十四五岁。从小吃肉的孩子身高力大,马术也过硬。操刀子上时,等闲三五个农民,未见得能够抵挡。这也是游牧民族的天然优势,人家从小就是战士呢!
换言之,人数不多,但扎手。
换言之,觊觎这三十多匹战马的贼寇,势力应在百人以上,不到两百。
高达也说过,此处穷山恶水出刁民,但未曾听说有太大的势力。由正州通桓州,也只有这一条路。两队人马已经先后通过,但均无警讯传回,说明未曾遭遇盗匪。也就是说,盗匪明智地避开了大队人马。
但于艮这个小队,算是跳跳脚能够得着的吧?三十多匹战马,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马车上的银子也是不少。
盗匪头子当真狡猾。手下实力不足,便设法遣了附近饥民乘夜前来骚扰。这骚扰可能会持续数日。待一行人疲惫不堪时,再出动人马一举建功。
“坐地盗匪,眼线应该是很足的。或者能推断出,间隔半日而行的三个队伍,是有联系的?”李处能也是明眼人。
这就是饥民骚扰的另一个作用了。麻痹对手,让对手轻敌,不至于因担心而合兵一处。至于大队人马好端端的为何分开,原因却也不难推断。
甚至还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于艮悚然一惊。
“也算是性情坚忍之辈,懂得取舍。甚至有点狮子搏兔的谨慎。”于艮还真是对这个盗匪头子有点兴趣了。
“上师要收了这伙人?”李处能面色古怪地看着于艮。那脸色分明是问,这儿也是忽汗河以东吧?忽汗河可是够长的。
“瞧不上。聚众为寇,能有什么好东西?”于艮信任李处能,却也不能毫无保留地坦诚。
以李处能之学识,定是有出身来历的。这个时代,读书人地位崇高,无论大辽大宋。家境贫寒者,填肚子尚且不足,哪有余钱读书?哪有功夫四处游历?连贵为大辽招讨使的萧兀纳都待为上宾。
李处能从未提起,于艮当然也不会过问。
阿骨打开片之前,这条商路还要走半年的。天灾之年,贼寇只会越聚越多,难免成患。如果那匪首的能力确如两人之推断,坐大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而阿骨打开片之后,高永昌就要据辽阳自立了。此处,当然是忽汗河之东。(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