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外星女人也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眼下这情景，这些弹头的运行轨迹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影响，然而这种力量发生作用时却没有表现出太过明显的迹象来。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特别迹象的话，就要是地球上那些黑色的漩涡了。从艾达所在的这个角度看，仿佛地球上的每个地方都在经历着大大小小的飓风。黑色的背景下，一个个巨大的漩涡足以让具有深渊恐惧症者瞬间崩溃。
“我们过去看看。”
艾达说着，将飞船从自由漂浮状态中唤醒出来，随即朝太阳系飞快地驶了过去。
在跳跃过了一个虚空节点之后，巨大的飞船已经来到了地球的附近。此时，地球表面那些黑色漩涡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旋转着。
飞船远远地绕到了地球防护罩那一侧，乔华惊讶地发现这里面竟然也有许多奇怪的漩涡，唯一和保护罩外面不同的是，这里面的漩涡都是白色的。
这样看来，这些漩涡是云彩组成的无疑了。
“所有漩涡好像是在一瞬间产生的，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克里克道，“能够让地球所有的地区迅速成云致雨，这需要多大的能力才能够达成啊！”
这话像是提醒了艾达。这个外星女人立刻想到了什么，喃喃说道：“难道是某种大意志产生的作用？”
大意志？
乔华和克里克全都回过头来。
艾达一边皱着眉头思索，一边通过声波将自己的猜想简单说了一遍。
“如果我们把地球上的那些漩涡看做是一种干扰，那么很可能就是它们让那些弹头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朝着错误的方向飞去了。关键是要知道这种干扰的源头在哪里。现在有多种可能性，无论是受到地球意志影响，或是月球意志、太阳意志的影响都有可能。”
“那，这怎么才能判断出来究竟是受到了什么影响？”
艾达两条胳膊拄在工作台上：“综合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这个外星女人说着，开启了飞船上的热量感应仪和力场感应仪。
通过前者的测量，发现太阳传递出的温度并未有任何异常变化，但是地球表面温度却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异常升高；而后者的测量结果则显示，地球力场出现了一系列重大的变化，变化的源头产生于地球内部，与其它星球并无关系。
“这样看来，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应该是地球大意志发生的作用。”艾达道，脸上露出些许惊讶，“很少能够见到一个星球的大意识能够这样强烈地发生作用。看来格利泽的打击已经被地球大意识察觉到，并且受到了成功的抵抗。”
“你说的这些东西，听起来怎么这么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乔华忍不住地说。
虽然他也知道盖亚意识的存在，但是他只是能够在某些现象中隐约感受到她的存在。在乔华的眼里，盖亚意识应该类似于慢性病毒，是在潜移默化中发挥作用的。可是照这次看，这种大意识发挥作用的速度简直要比砒霜发挥作用还要快。
“确实很少见，不过在许多情况下，不是因为它没有这样发挥作用，而是我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艾达虽然在格利泽星球上还算年轻，但分析起一些事情来却总是出乎意料的老成，让人感觉这些思想仿佛是出自一个老学究的头脑中。
“宇宙中的天体运行轨迹十分复杂。就拿地球来说，过去不知道有多少个小行星或是其它天体的运行轨道穿过地球。可是它们最终却都没有和地球相撞在一起，这个星球得以完整地存在至今。之所以避开这么多的灾难，也是因为各种大意志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便包含了地球意志的作用。而你作为地球上的生物，因为眼界问题是不会看到这种作用的。”
艾达的这一席话让乔华不禁深深地思索起来。其实要是把这外星女人的话翻译一遍，大概就是说自己“鼠目寸光”，身处地球的内部，根本就无法看到星球意识和外界的联系与对抗过程。
想想也对。如果自己现在不是在外太空，而是就在地表上，最多可以看到云层有些奇怪而已，哪里能够知道这是地球在发动自身力量抵御外来的侵略？
这时候，百无聊赖趴在地上的克里克突然一跃而起，对乔华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水会让意识传送装置的盖子开启了。”
艾达和乔华齐刷刷地朝着它这边看了过来。大狗的话显得有些突兀，它应该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是意识。我说过，意识传送装置的盖子是要在需要使用的时候才会自动开启的。那些水只有在拥有意识的情况下，当它们触碰到意识传动装置的盖子，才会让盖子自动打开。所以照这样看，地球大意识很可能是附着在水上面的。这样理解的话，刚才那些黑色的 酸雨和白色的漩涡状云的作用也就可以解释了——它们都是由水变化而成的。”
乔华觉得自己如坠云里雾里，完全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过随着艾达和克里克之间的对话，乔华终于渐渐理解了一些。原来，星球大意志为了能够保护自己，一般不会单独存在，而是会附着到某一种或某些东西上面。大意识的力量越强，可以选择的附着物就能变得越多越复杂。
“就像是智慧生物把意识附着在身体上一样。如果意识强大起来的话，就能够分出一部分附着到别的东西上面，甚至一个意识能够分成好多部分，分散到其它的地方。像地球这样行星级别的意识，将意识附着在整个星球的水资源当中是很有可能的。不过目前我们只知道水里面有地球大意识的存在，至于别的东西上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听起来很奇妙的样子。
在乔华的原有观念中，还以为地球大意志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大意志貌似还没有进化到这种程度，而是存在一定的盲区。
也就是说，当一个地方完全没有水汽的话，尽管仍旧在这个星球上，也不会被地球大意志监视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