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四个漫长的日夜萧风儿高烧不退,吃的饭也吐了不少,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朱洵日夜不离床边陪伴,仿佛是四年那么难熬。
朱洵看着萧风儿手背上被猫抓过的伤口旁起的红斑,心疼不已;乐人走了进来他也没有察觉。
乐人靠近了他身边,道“萧姑娘今日的情况好些了吗?”
朱洵这才回头看她,将萧风儿的手轻轻地放好,道“还是老样子,大夫说此病就是很难熬,很多人抗不过去就没了。”他的模样极其失落。
乐人道“萧姑娘底子好,又得这么多人悉心照料相信很快就会痊愈的。”
朱洵回头看着她,眼里温了几分,握住她的手道“难得你惦记风儿,每日来看她,其实我真的不会要求你这么做。”
乐人低眉笑了笑道“进了王府就是一家人了,怎能让你为难?”
朱洵心感安慰,同时心里对乐人的歉意又多了些,这时吴落进门来了正要回避时,引起朱洵的注意。
朱洵叫住他道“吴落。”
乐人回头见吴落,就知道是有正经事要与朱洵说,便道“不如你们出去聊吧,我在这里陪一会儿萧姑娘。”
朱洵看了眼萧风儿对乐人道“也好。”便出去了。
刚关上门,吴落小声道“世子,我们还是去那边说吧。”
朱洵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我要你查的事有了眉目?”
吴落点了点头,朱洵瞧了眼屋里,跟他走近院子里的梧桐树下。
朱洵很是严肃道“怎么样?”
吴落道“属下无意中发现以前跟过乐少夫人的丫鬟小月在萧姑娘被猫抓伤的前一晚也被一只猫所抓伤,也同样的得了猫抓热,而且比萧姑娘更严重,至今未脱离危险。”
朱洵神色不同了,道“这么巧,府里从未见过猫儿,竟在两日里伤了两人。”
吴落道“属下问了陆管家,那只猫是小月从街上抱回来,应本来就是只病猫,喂了几日不慎被咬伤,可是之后这事就交由乐少夫人处理了,连同那只猫。”
朱洵双眉紧皱,不由怔了怔道“你不会是想说风儿被猫抓伤是有人可以安排的吧,而且很有可能是乐人。”
吴落道“世子的看法呢?依属下看乐少夫人应该会处死这猫儿不该任由它在府里乱跑,这么巧又跑进萧姑娘门里……”他忽的住口,见朱洵脸色极其难看,道“属下失言了。”
朱洵目光微沉,想了又想道“我不信乐人会这么做,她不会这么狠心。”
吴落明白朱洵的感受,道“那就是剩下唯一的说法,是场意外。”
朱洵空了半会儿道“就当是吧。”说着,转身回屋,不忘对吴落道“这事就到底为止吧。”走了。
吴落看出了朱洵的怀疑,只是他不愿相信不愿接受,毕竟任何时候任何情形下乐人都是那么大方贤德,任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又过了三日,有人便发现花园的池塘里浮上来的猫的尸体,朱洵亲自看过正是抓伤萧风儿的那只猫儿,吴落没有再多说什么,朱洵沉默了会儿就去找乐人了,只是乐人不在房里,回到萧风儿房中,发现萧风儿坐了起来精神不错的和乐人谈笑聊天。
朱洵惊喜万分叫道“风儿。”快步进去,乐人起身退到了一边,朱洵在床边坐下,道“你怎么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喜出望外道“好像退烧了,没事了吗?”
萧风儿看了眼一旁的乐人,不好意思的偏了偏头又摇头道“大夫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了,躺了这么多天骨头都松了。”
乐人笑道“等你再好些就可以下床了,不急于一时。”
朱洵温柔的道“饿不饿,我让厨房准备些你爱吃的。”
萧风儿摇了摇头道“实在没什么胃口,只想坐会儿。”
朱洵道“也好,你坐累了再睡一会儿,毕竟身子没全好。”他说着,目光扫到旁边立着的一个丫头。
乐人笑道“莺语是我派来侍候风儿的丫头,她在府上不能没有贴近的丫头服侍。”
朱洵看向乐人,终于还是认为自己错了,眼里笑着道“还是你最细心。”
乐人笑了笑,萧风儿看了看两人,道“我有些累了,再睡一会儿,你们不用陪着我了。”
朱洵道“可以吗?”
萧风儿道“有莺语在没事的。”
朱洵这才点头,看向乐人道“那我们走吧。”
乐人含笑,又对萧风儿道“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过来看你。”
萧风儿躺下冲她笑了笑,见两人并肩出去,心里才歇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做的太过分,破坏人家的感情,只是眼前的一切都是情非得已,言不由衷。
朱洵和乐人并肩走在游廊上,乐人想了又想,大着胆子挽起了朱洵的手臂,朱洵微微一僵,侧眸看向她,乐人依旧目视着前方含笑道“就放纵我这一回。”
朱洵不再意外,和她走着,就像一对寻常人家新婚不久的小夫妻,闲逸的没有人打扰,乐人不知不觉的笑了道“总见嘉欣缠着要挽你的手臂,原来是这种感觉。”
朱洵笑了笑道“嘉欣就是个小孩子脾性。”
乐人目光深深道“如今的小孩子也要做母亲了,只教人羡慕。”
朱洵顿了顿,敛了敛笑意,手握上臂弯上她的手拍了拍道“别多想,是我们的孩子。”
乐人回眸看着他和煦如阳光的笑,忍不住笑了道“是啊。”
好长的时间两人又不说话了,就好像不知还能说什么,终是走到了游廊的十字口,乐人道“嘉欣这几日心情不太好,我去陪她。”
朱洵想道“这丫头最爱胡思乱想,你去陪着她我也放心。”
乐人点了点头,放下了手,朱洵也低眸含着笑意未语。乐人不想看他对着自己这样勉强含笑,想起萧风儿她忍不住转身离去,她以为她可以做到,可以强装,可是越来越难了。
乐人心里对萧风儿怎会不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