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物理实验楼一向弥漫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一般人走到这里都是绕行的,因为他们总是把这栋时常阴森森甚至还有乌鸦在叫的建筑和不远处医学院的解刨实验室混为一谈。
不过不同于解刨实验室那刺鼻的福尔马林气息,这栋大楼弥漫着一种更加诡异的气味,这种气味能让一般人感受到来自心底的悸动,那种悸动就仿佛若干年前被自己老爹指着鼻子说“别人家的小孩怎么吊怎么炫酷”一样。
这种气息一般而言,被称为学霸的气场。而这栋大楼,则被称之为学霸之城......楼。
“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止步。”距离实验楼三十米,一块残破的旧木牌孤零零地扎在地上,似乎在诉说这里曾有一场残酷的战斗——学渣们大喊“无自由,毋宁死!”向着学霸们发起了神圣的冲锋…….
“咕噜——”刘询咽了口唾沫,缅怀了片刻先辈的英雄事迹,脚步有些发软地一步步挪向实验楼。显然,他的先辈不是那些学霸。
刚进楼,只听一声阴测测的:“站住——”
刘询一愣,转头发现是个阴阳怪气,颇有新中国最后一任大内总管感觉的老师。
“郑公公……老师,早啊。”刘询擦了擦脑袋上的汗,差点把这位老师的外号给叫了出来。
“哎呦同学,不是我们院的吧。”
郑国春以标准的兰花指捏着杯子押了口茶水。刘询看得都为那玻璃杯担心,这兰花指翘的,真不怕杯子摔碎了啊。
“对呀,我来找人。”
一般而言,这栋楼是不给外人进的,不过学校里终究管得不是那么严,而且实验室最近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实验,所以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然,询问一番还是必要的。郑国春放下茶杯,问道:“谁啊?”
刘询脸一红:“杨伟,我是他室友。”每次在外人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真不知道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杨伟家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郑国春点了点头:“知道了,进去吧。”
刘询点点头,正准备进去,突然从旁边蹿出来一头…..一个人,那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血丝遍布,凑在刘询胸前闻了闻,说道:“杨伟在徐老师办公室,我带你去。”
“谢啦,学长。”刘询一阵头皮发麻,这帮科学疯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是充满了杀伤力的,刘询真害怕这头……这个学长把他拖到一旁的实验室去研究身体构造。
虽然他们是物理疯子,但保不齐就对生物学产生好奇了呢?这大概也是一般人把这里和解刨实验室混为一谈的原因吧。
幸好这名学长目前看起来还比较正常,当然,前提是忽略脑袋上那鸡毛掸子一样的头发和飘逸灵动的步伐,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呱唧——”就在刘询看着学长一拐一拐地走路,差点把滑板鞋唱出声来的时候,那学长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我靠,这不是碰瓷吧?”刘询心中一惊,这帮疯子虽然闻上去充满了生化的气息,可在学校眼里却实打实的比他值钱啊,要真摔出个好歹,估计学校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正在刘询想上去扶那个学长时,学长挣扎着爬了起来:“不好意思,昨晚研究东西研究了一夜,现在脑子有点糊。”
刘询心中一阵感动,这才是社会的栋梁啊。世界靠谁前进,文明靠谁推动?就是靠这些无私奉献的科学家啊!
牛顿大神说过,他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巨人是谁?刘询觉得这些人就是巨人,正是有了他们一代代的积累,才会让社会有了……
刘询还没感动完呢,却见学长一跺脚骂道:“妈的,我出了无尽饮血的盖伦怎么把把都输,还被人骂?真想不通!”
“……因为盖伦腿短手短。”
学长一愣:“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搞半天他一晚上就在想这个。
“我要回去再试试,杨伟就在前面那个办公室里,你自己去吧。”学长说完,边喊德玛西亚边蹦蹦跳跳,一溜烟跑了。就连步伐也雄健了许多,跟吃了汇源肾宝似的。
刘询一阵后怕,幸好他刚才给自己带路的时候没脑子一糊躲到走道拐角趁自己拐弯大喊“德玛西亚”给自己来一棍子。
走进学长手指的那间办公室,刚进去刘询就发现了角落里一个孤单而萧瑟的身影,坐在一张凳子上仰头四十五度,一脸死了情缘的样子,旁边还放这个老式收音机,激励瓦拉地说着也不知是日语还是印尼语的话。
“大伟,走,回寝室了。”
刘询喊了一声,杨伟的脸缓缓下移,眼神也从涣散聚焦到了刘询这里。
杨伟是搞理论物理的,所谓的实验室也其实就是一间小屋子,他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在白板上用油性笔写写画画,就是思考,而且一天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思考。
当然,在刘询看起来那就是发呆,就像刚才这样目光涣散,仰天四十五度。而且这家伙还会一项旁人不会的特技,两眼睛跟变色龙似的能分开关注两个不同的地方。
“哦。”杨伟站起来,对着收音机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句话,刘询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便问他:“大伟,你刚刚说的什么?”
“柬埔寨语,我跟他讲我回去了,星期一再来陪他。”
“额,你这样讲他怎么听得到?”刘询疑惑地问道。
杨伟老神在在地看了一眼刘询:“这里面有小人儿。”
“……”
这帮疯子虽然在某一领域很有天赋,可上天终究是公平的,一个人不可能哪里都比其他人强,毕竟大脑就那么大。就比如杨伟,他就一直认为那些电视机啦收音机啦什么的,里面有小人儿,进而衍生到了弦理论……虽然刘询也没搞懂收音机里有小人儿和弦理论有什么关系。
“幸好我不是科学疯子。”刘询心中感慨,想了想,又问道:“大伟,你什么时候会的柬埔寨语?”
“前天学的。”
刘询欲哭无泪,前天学的今天就能说得这么溜,还能熟练地收听柬埔寨的广播电台,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虽然对杨伟的**刘询早已习惯了,可时不时的依旧会被他这恐怖的学习能力吓倒。
看了一眼徐老师的办公室,除了一张凳子外再无他物。刘询又看了一眼杨伟,脸上虽然表情有些呆滞,可并不像熬了一夜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对了,大伟,你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不困吗?”
杨伟神秘地看了一眼刘询,笑得很奇葩:“我睡过了”
“什么时候?”
“刚才就是在睡觉啊。”
刘询嘴角抽抽,怪不得杨伟平常晚上不大睡觉,却能精神一整天,还以为他超长待机呢,感情刚才那目光涣散,仰天四十五度就是在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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