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激光器左边，看着那固定在激光头前方的锆陶瓷水果刀，挠了挠脑袋：“你切这个是打算做吃水果沙拉的小叉子？”
刘询看了眼切好的锆陶瓷条，别说，还真像吃水果沙拉的小叉子……就是那种买蛋糕会送的一次性塑料叉子。
“我打算把这把水果刀切成两毫米宽，三厘米长的细条。”
刘询比划着说道，将操作杆的位置让了出来。杨伟走到跟前，拿起一台墨镜戴好后一开机器随即又一关，刘询被瞬间强光吓了一跳。
“我靠，大伟你小心一点，这东西很难……”
话还没说完，只见杨伟走到激光口前拿起一根小条子问：“是不是这种？”
刘询眼皮跳了跳，这小条子尼玛也太整齐了吧！拿旁边的小尺子量了下，果然两毫米宽，三厘米长，分毫不差！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杨伟一脸疑惑，似乎是想起了刘询刚刚再跟他说什。
刘询摇摇头：“没什么，你继续。”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这家伙三天接学会了那什么老挝语还是缅甸语还是柬埔寨语什么的，也就算了。连手工都这么**！这切的，跟拿尺子一点点量出来的似的，这手活儿真赞。
既然有杨伟帮忙，刘询就不打算自己遭罪地一点点切了。毕竟他是个差点连学校都点着了的男人，万一用激光器的时候一个不巧，把实验室弄炸了咋办？
找了一大堆理由后，刘询当即决定，将切割锆陶瓷条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给杨伟。
人是有惰性的，不过这并不是坏事。至少刘询认为，懒惰是人类进步的根本。因为懒得走路，所以我们制造了汽车。因为懒得做事，所以我们制造了机器……他是在为自己懒找各种理由。
杨伟的手灵巧的不像话，把水果刀固定好后左手不停地点击开关，右手微微操控操纵杆，不一会儿就切掉了五把水果刀，那一根根锆陶瓷条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精准得一塌糊涂。
刘询站在杨伟身后，见他机器一样精准，眼中浑然没有了平时的呆滞，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要这些瓷条干什么？”
杨伟的手放开操纵杆，左眼睛看着刘询，右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这是又恢复不知道在干啥的空白状态了。
“你不是想做小叉子么？”
“我做小叉子干什么？”刘询扑哧一笑道：“要事想要小叉子，我不会去买啊？”
杨伟“哦”一声点点头：“我还以为你要吃蛋糕没小叉子呢。”他走出操作间，捡起一只小瓷条，那嘴吹掉上面的瓷粉，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蒜头，用瓷条插起一条，放嘴里嚼吧嚼吧，然后开心地说道：“这小叉子真好用。”
“……”刘询算是明白了，今后杨伟要认定了什么，自己别反驳。因为反驳也是没用的，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反驳无效。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刘询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将剩下的水果刀全都掏了出来，对杨伟说：“大伟，帮我把这些都切了吧。”
杨伟点点头，一摸到操纵杆立刻神情大变，双眼之中洋溢着一种叫“靠谱”的神采，手指滴滴答答地按动开关，这手速不单身三十年绝对没有！
一把把水果刀被飞速切开，工作台上的锆陶瓷细条越来越多，一旁用马夹袋装小瓷条的刘询都来不及捡。
也就杨伟操作这激光器的时候刘询敢站在激光器旁捡小瓷条，要是他自己操作激光器，旁边还站着个人，天知道那个人活不活的下来，毕竟他是烧过学校的男人……
这么说来，杨伟可比刘询靠谱多了。
“锆陶瓷目前用处有限，除了适合做工艺品，我实在想不出你打算拿它做什么。”
“做电池。”
刘询正在专心致志地捡锆陶瓷细条，冷不丁听杨伟语气这么正经地询问，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杨伟口风挺紧的，不会乱说。而且他最大的理想就是在弦理论方面有所寸进……估计现在还要加一个想在医院躺七天七夜，感悟人生哲学。反正他是不会对自己这电池专利有兴趣的。
说句实在话，要问刘询最放心的人都有谁，他肯定最放心自己爹妈，然后就是杨伟，文澜董成豪还得排在杨伟后面。这家伙太无欲无求了，吃饭不花钱，住宿不花钱，估计将来娶老婆都不用花钱。
他转头看了一眼，操作间里的杨伟非常疑惑地问道：“电池？”
刘询点点头，还以为这家伙真不好奇呢。感情他一不干正事儿的时候就会陷入空白，脑子处于当机状态。
“对啊。”
刘询思考着将锆陶瓷夹层电池的大概原理说了一遍，杨伟虽然一直在帮刘询切割锆陶瓷条，可却听得非常认真，仿佛能一心二用，每次刘询说完，他都能问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这家伙只要一接触到实验室的设备，就会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天才。对此，刘询是这么理解的：
能量是守恒的，正常人的大脑能耗不高，所以能一天到晚正常。而天才的大脑一定非常耗能，所以他们平常不做正事儿的时候大脑是关机的，只保留一部分本能，看起来就跟低能似的……比如杨伟，再比如德玛西亚学长抓抓。
而一旦干起正事儿来，他们的大脑进入苏醒阶段，也就正常了，就好比现在的杨伟。
刘询不停地回答着杨伟的问题，不过他对锆陶瓷夹层电池的了解程度也仅仅处于书面阶段，所以有好几次杨伟提的问题他都差点没回答上，还是杨伟脑子一个激灵恍然大悟，然后和他共同探讨出了原理。
正如刘询猜测的一样，杨伟手只要一离开操纵杆，就立马双眼呆滞，呵呵笑道：“叉子做好了没？我还要回去想问题呢。”
刘询见他左手还点在激光开关上，吓得当即三魂跑了七魄。大脑当机状态下的杨伟比自己还不靠谱啊。万一脑子一糊点了开关，那激光头又好死不死对着自己，自己这百三十斤肉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大伟，握操纵杆！”刘询急忙喊了一声。
“哦。”杨伟手一碰到操纵杆，双眼当时就爆出了闪亮的精光，左眼中闪烁的光芒叫“智慧”，右眼闪烁的叫“聪明”。这要是去演死生小学生柯南，都不需要用特技加眼镜上的光芒的。
当然，前提是他演柯南的时候手上拿着根操纵杆……这姿势有点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