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魏歌,苏玉又道:“突厥派游骑骚扰边防…其性残忍无忌,且突厥人善隐匿伏击,所使兵刃多以锤戟等重器为多……"
见魏歌亦皱了双眉沉思,而靳无伤等人又于一旁凝神细听,苏玉只得叹息道:“与突厥蛮人战,若拼力则是以己之短迎彼之长…诸位剑术又多以力打力……"一任国剑客赫连池听得苏玉言及此处,忽尔拍了一下自己脑壳叫道:“听女郎言某方记起……突厥贼人杀得那几个剑客亦是脑浆崩裂,肩臂或身躯均骨胳砸碎多处……"
不待赫连池言尽,靳无伤即看了苏玉沉声道:“女郎有何策对之?"
思及萧某人因突厥挑畔之举亦要前往北境,苏玉不由暗忖:先杀得突厥犯境贼子,给勋国兵将鼓一鼓士气也好……
当下苏玉转首对星箕道:“于车中拿狼牙棒与绞索来"
星箕应诺而去,末得几息便提一木箱前来,星箕掀了木盖,苏玉遂伸手拿一铁器出来,
靳无伤魏歌等人伸颈看去,但见此物似棒非棒,有一手握细柄,其上端形如菜瓜但较之长约三四倍,其上密密麻麻铸起许多泛着寒光之尖刺……
见了这模样古怪,却观之令人发悚之物,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苏玉以此物轻击一侧树木,树枝抖颤连连,一刹时叶落如雨;一众人便忙忙去看,只见那处树皮已被深深刮掉,露出内里参差之木纹,且破口处密密麻麻满是洞孔……
方才若是击于人头脸身躯之上……众人思之便不由心惊肉跳。
将棒递给靳无伤,苏玉道:“此物称为狼牙棒,拿来对付突厥人正是合适"
靳无伤伸手接过这……“狼牙棒",只觉入手沉沉;一边翻来倒去细看,一边口中叹道:“用此物击杀北戎贼子…再好不过"
又伸手至箱中拿出一物,此物长长铁链顶端又连一锋利铁爪,苏玉对众人道:“此物名为绞索,专为缠绊马腿之用"
言罢递于一旁星矢,星矢选一远离众人处站立,挥臂旋甩铁链,一刹时,铁链铁瓜荡起洌洌风声,呼啸缠上远处一碗口粗小树,星矢吐气开声双臂使力……小树“喀嚓"一声而折……
靳无伤与魏歌并几个剑客均双目圆睁……
苏玉对了披发客靳无伤施一礼道:“因此两物太过阴损霸道…制出年余从末用过…今诸位要去北境险地,便赠各位罢!"几人闻言大喜过望,苏玉便让星矢合拢箱盖递于魏歌。
巽叔与玄武等仍护侍苏玉往浮地去,而魏歌靳无伤一众剑客则策马扬鞭前去北境,两方人便于林边辞别。
且不说此一伙剑客于北境如何掀起滔天之风浪,只说苏玉折返浮地之后,将威国等沿途商铺田庄巡视之况一一详细记录之卷册,交于苏玠苏永,
此后便日日领了巽叔玄武与濮上得浮山小境台。
末得几日,龙丘潜踪传讯,萧柯已领亲兵家将两万人动身巡查北境。
当潜踪之讯传至小境台苏玉手中之时,萧柯已一路行军经历地而至郧地。
这日傍晚途经郧地一小镇,萧柯便命萧云传令,于镇外旷野处安营;一刹时众兵士便忙忙搭帐的搭帐,挖灶的挖灶……
明一明二明三几人则于远处一大树之下,铺了席子毡布并置下酒水,萧柯便拔了佩剑踞坐其上擦试;擦得半晌,萧柯耳中忽尔又响起糯糯之语“四礼耍厚些……珠宝金玉要多些……"
不知那“小魔障"此时是在作画?还是领了那灰突突名为“有才"的狼崽田间作耍?
思及那狼崽名字,萧柯不由呵呵笑出声来。
那一日萧柯田畔遇这小魔障摘菜,待提篮回返时这小魔障叫正田梗打滚之狼崽道“有才…回家"
当时萧柯惊了一跳,不知又有谁与苏玉这般熟捻,及至转首见那灰突突拖了长尾之物慌慌奔至……萧柯一时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岂料,苏玉嘟了小嘴,大大杏核眼斜视了萧柯不满道:“笑甚?此狼崽确实有才……它会狗吠……会装瘸腿走路……"
遂指了正三角小眼闪闪盯着萧某人的狼崽道:“有才……狗狗……瘸腿"
此物便真的蹲坐地上,先张嘴向天长嚎一声,萧柯心忖……看看…不还是嚎……谁知此物又将脖子左右扭得几扭,然后伸嘴向前,拖了长腔“汪…汪汪……"叫得数声,
其音虽腔调怪里怪气,然确确实实是狗吠之声。
见此萧柯顿时目瞪口呆,可令萧某人惊诧的还在后面。
有才嚎了一嗓,又吠了数声,于是得意洋洋直起后腿,一高一低……一高一低绕着苏玉行了一圈……
思及那灰突突之物拖着毛绒绒长尾,一高一低,瘸着腿围了那小魔障绕圈儿……
萧柯又哈哈笑将起来……
身侧明一明二见自家郎君虽膝前横着佩剑,然两目却垂睑沉吟,半晌竟自呵呵笑出声来,几人面面相觑……谁知,一忽尔自家郎君又拍膝哈哈大笑……
几人正惊讶莫明间,萧柯执觞饮了一口酒水,闲闲问几人:“尔见过狼会狗吠么?"
明一几人纷纷摇头道:“……末曾见过"
“见过会装瘸腿之狼么?"自家郎君又斜睨明一几人,微有得意问道,
明一几人又频频摇头。
又哈哈笑得数声,萧柯忽问正躬身斟酒之明一道:“此处距浮地有多远?"
一旁明三躬身道:“尚有二百余"
几人见自家郎君拧眉半晌,方恨恨还剑入鞘,沉声吩咐道:“传萧征萧戈萧杀…点三十亲卫随我周围巡视"
明一几人忙躬身应诺。
末得一刻,萧柯已领三大家将又三十个亲卫,一行人疾驰如风直往浮地小李庄巡视而去。
小镜台三省楼中,苏玉见过濮与木器队一众,将所绘改制马车之图交于濮,又令众人加紧造弩制器,众人纷纷依诺而行。
直待众人离去,苏玉抬首看看已是金乌西坠之傍晚,遂唤果儿与应氏准备饭食,自已则带了贴身四婢往翡冷翠湖边散步。
五人逛逛悠悠行自湖边,望了远处波光粼粼之湖水,苏玉恍惚之间,仿佛又见得那男子抱了自已心伤垂泪……仿佛又见他说“风甚大……“之尴尬神态;
想起那男子拉了自已手柔柔唤道“愚儿……"之时款款情意来,苏女郎不由想……不知那人现今行至何处……此刻又在做何?
想至此处,苏玉一时竟觉双颊发烫、心跳突突……
在湖边站立许久,直至“有才"拖了长尾奔将过来对几人嚎叫两声,苏玉与子夜四人才于暮色沉沉之中溜达溜达回了三省楼。
应氏与果儿已备妥饭食等候;苏玉用了饭食,便令果儿于楼上小厅燃了几支灯烛,自已则坐于锦垫上翻看竹简。
此时之竹简非是小说文章之类,而是天地玄学具多,又或哪哪王降生时雷鸣电闪,此王是龙神降世;又或某某国一妇诞一两头妖物以至天神震怒,于某某国连降暴雨……苏玉渐渐看得入了迷。
夜色沉沉,萧柯一行悄然进了庄中。
着明七来问,言夫人近时均居于小镜台,并末在庄上;萧某人心忖…如此再好不过……省得那苏大兄护雏崽似得……别说拉拉小手,抱抱小腰……就是见亦难见……
当下将马交于明七,萧柯兴冲冲又领众人奔去小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