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柳与玖娘皆是一脸迷茫,不过玖娘想问不敢问,祈柳直接问了出来:“远飞孟?龙大哥认识玖娘相公?”
龙任洛也没想到如此之巧:“不止认识,孟侠士对天漠门还有些恩情。不过好多年没见了,没想到是娶妻定居,归隐山林了啊。”
玖娘看来不知此事:“我很少听他讲在江湖上的事。武功是他闲来无事,教我玩的。只教了轻功,其他的并未学过。”
龙任洛便道:“孟远飞的飞燕轻功传自俗石老人,独步江湖,无人可及。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哪怕只学过一点,比一流高手的轻功也不差了。”
玖娘忐忑道:“我不知道这轻功这么厉害。。。我,我还拿它来偷听,污了我相公的清名。”
说罢玖娘又要掉泪,祈柳紧道:“之前我和归汶在屋里谈话,玖娘无声无息,都到了房门口我们都没发现,直到玖娘敲门,我们俩都吓了一跳,至此才对有些怀疑,不过没有说出口。玖娘差点铸成大错,但到底是差点,我等虽说不能彻底宽容此事,但不说出去还是可以的,玖娘不必担心。”
龙任洛也道:“孟侠士对天漠门曾多次相助,功过相抵,看在孟侠士的面子上,就此事而言,我与天漠门不会追究。”
玖娘稍得安慰,但眼仍旧是红的:“多谢几位。以后若需要玖娘帮忙,玖娘也一定肝脑涂地,不会推辞。”
护卫们已经将院子中的尸体收拾的七七八八,只留有血迹还未清楚,正准备从后院挖些黄土遮盖。
祈柳站起,瞧了瞧熟睡中的秋瓷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暂且都出去吧。药劲过了,小玉现在容易被惊醒。”
于是几人都退到院中,玖娘用素帕抹了抹泪:“祈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我娘要回来了,我得去整理下。”
“暂时没有了,等我想起来再问就是。”
玖娘得了话,歉疚的点点头,回到西厢换衣。
祈柳看着院中沾着血迹的硬土被铲去,又被抷上新土,只需几下,一个生命曾经逝去的痕迹就消失无踪了,心中怆然,默然不语。
龙任洛觉出祈柳情绪不高,找了个话题道:“小玉的伤要再等两三天才能大动,这附近可有让门人们能住的客栈民居?”
“玖娘家的客栈就可以,不过离着有半天的脚程,不太方便。”
龙任洛扫了一眼院子:“这一波敌人打退了,他们暂且还不会轻举妄动,让护卫们去住客栈,我同归汶詹凌住在这里吧。”
祈柳想了想,让四位成年男人住一间房子,其中两位杀手,龙任洛与顾言又不是普通农夫,着实有些委屈他们了。
“床榻,不太够吧。”
龙任洛像是看出了祈柳的想法,笑道:“又不是没吃过苦,往日里执行任务,野餐露宿也是经常的事,有间房子住,已经很不错了。你若舍不得让顾言跟我们挤着,我叫护卫带着他一块去住客栈便好。”
祈柳叫龙任洛说的脸上一热:“不必了。顾言没那么娇气,跟着我们,我更放心。”
龙任络闻言,只笑不语。
祈柳见状待要多辩解几句,却觉得这样更显得欲盖弥彰,思来想去中,郁闷的心情消散不少。
归汶与詹凌在一旁听到要在此处住下,主动请命去准备铺位,龙任洛点头应允,两人便运气轻功,飞到院后山头,去伐竹做床去了。
詹凌此人祈柳是第一次见,一身玄色劲装,英俊的面色上沉静无波。
詹凌在天漠门杀手中排名第四。
祈柳一直都怀疑天漠门的排名杀手都是龙任洛按照颜值和综合实力来选拨的。
天漠共有六位排名杀手,各任杀手三殿的主丞殿主。据暗音说,这六位里男的俊逸,女的娇美,在江湖上十分知名,有不少崇拜或者嫉恨者。
如果说归汶是少年心性未脱,那詹凌便是沉稳可靠的大哥,不仅在六位杀手中年纪最大,行事也稳重。
虽说排名中等,但由于前面几位个性太过明显,要么年少,要么离群索居,要么性子风流,不适于领导众位杀手,所以也担任了六位杀手的实际领头人。平日里处理三大杀手殿的各种琐碎事务,呈报门主龙任洛。
归汶是由詹凌一手教导起来的,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归汶的武功后来居上,胜过詹凌一头。但对詹凌的感情依旧犹如兄弟,格外依赖。
龙任洛见归汶两人离去后,祈柳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道:“不知道妹妹如今恢复多少记忆了。你刚才多次叫我龙大哥,我倒有些怀念了。记得上次祈妹这样叫我,还是豆蔻年华的时候呢。”
“哎?”祈柳也就是随着秋瓷玉叫,没有多想。
“自打妹妹开始学武功,就开始直呼我的名字,整日里缠着我比试,赢了高兴了才叫声哥,输了就要半日不理我,自顾自的赌气。我批你没大没小,你反而一口一个‘龙任洛’叫的更加开心。没想到时隔多年,又从祈妹嘴里听到‘龙大哥’这个称谓了。”
“呃。”祈柳暗自里抽了好几口气,努力的想了几圈,终于想出个借口来:“记忆没有记起多少。但对着龙大哥,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模糊之情。大概记忆不在了,情谊没有忘掉吧。”
龙任洛闻言高兴道:“如此说便好,你我兄妹之情仍在,往日种种,也没那么重要了。就算一时想不起来,往后几十年的日子,慢慢想就是了。”
祈柳心中有愧,不敢多言,胡乱应下。
龙任洛又道:“见你‘飞鱼掠水’使得不错,武功恢复几成了?”
祈柳不太清楚原来‘她’的水平有几何,只能斟酌道:“多亏了齐先生教导有方,但是我比较愚钝,大概不到两成。”
龙任洛见祈柳提起齐平意面上并无怒色,便松口气道:“齐先生没有为难你吧?”
如果变着花样互相斗嘴不是为难的话,那就:“没有。”
“那就好。你往日里总跟我说与齐先生如何如何斗法,还说齐先生徒有其名,输给了你。惹得齐先生不快,如今你两冰释前嫌,有了齐先生的助力,我就放心许多了。”
祈柳一听,这‘祈柳’的行径比齐平意讲的还严重啊。不仅得了便宜卖乖,还恶人先告状,跟龙任洛曲解事实真相。
怪不得龙任洛之前对‘她’和齐平意关系的恶劣程度严重估计不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