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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梦中往事

祈柳并未把齐平意的话放在心上。

她确实对所谓的宝藏与地图毫无兴趣。

但她也相信齐平意没有骗她,如果那个纸包真是烫手山芋的话,她也不妨交给合适的人处理。

只是那花瓶下的机关尚未明了,恐怕得费好一番功夫了。

两人收拾了桌子,祈柳正要回去准备睡觉,便被齐平意叫主了。

齐平意递给她一块指甲盖大的褐色方块,祈柳接在手中,方块的质地如同凝胶,软和易塑。

“这是凝神香,晚上睡觉添在香炉里,能安眠助睡。”

祈柳摊平手掌不敢握起,生怕一用力这小小的香块就被捏成碎渣了。

她闻言回道:“可是我睡觉从不点香啊。”

“那就多用用,没有害处。我在里面加了点芷草,对你回溯记忆也很有好处,此香无味无色,你也不用怕打扰到你。”

药王无偿赠送的好物,祈柳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公子馈赠了。”

回去后祈柳从房后的小溪里汲了水,就着冰凉的溪水洗漱了一番。

祈柳又依着齐平意的建议,找出放在床头小柜里巴掌大的铜山香炉,打开镀铜嵌扣,看到里面还剩下些碳木片,约摸着够烧半夜的,便将凝神香放置其中,拿着火折子点燃。

连续两日没好好休息,祈柳身心已到了一定极限。

躺下没一会儿,祈柳便沉沉睡去了。

意识沉寂了不知多久,忽然一惊,祈柳觉得通体冰凉。

费力的掀开眼皮,祈柳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在水中沉浮。

这是梦么?!

祈柳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在一条河中,旁边都是打着旋的水涡。这里河面极宽,水流湍急。

在药王谷中,可没有这么大这么急的河。

可若是梦,触感也太过真实了些。

祈柳不仅鼻子因为呛到了水酸痛不已,而且浑身浸在冰水之中也如针扎般刺痛。

祈柳是个旱鸭子,不通水性,只能勉力在水中挣扎。

扑通了几下后,祈柳发现自己实在敌不过水速,正被压着缓缓下沉。

就算心中明知是个虚梦,祈柳也不免惊慌起来。她仰着头往水面上扑,想靠着水力将自己抬起来。

这么一抬头,祈柳忽然发现岸边的堤岸上站着个人影。

救命!

祈柳立刻喊了出来,一股浪趁机打到了祈柳的嘴里,祈柳被水呛到,身体彻底失去了平衡和控制。

救命!

祈柳紧紧地盯着那人影,张大了嘴求救,却发现自己的声带明明在震动,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这时祈柳心中出奇的没有惊恐,却而渐渐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祈柳突然觉得,那人影好熟悉,熟悉到名字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那岸上的人影看了一会,像是刚刚看到水中有个溺水的人一样,跃身跳入水中,冲着祈柳游来。

人影越来越清晰,祈柳却觉得胸口越来越紧,眼睛也变得同鼻子一样酸疼。

她有话想说!

激流中人影游的也不轻松,被水涡卷入了好几次,艰难的往祈柳这边靠近。

就在只差3米的距离,快窒息的祈柳看到那人冲她伸出了手,而她也将要看清那人的脸。

她喉咙里的话终于喊了出来。

“不要!”

祈柳浑身一震,霎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脑中空白了几秒,猛地又坐起身来。

费力的喘了几口气,祈柳忽觉颊上冰凉,拿手一摸,竟是泪水。

几行水痕蜿蜒在脸上,不知是什么时候流的。

梦中的那股酸涩意仍充满了祈柳的心间,无法言状的难受。

祈柳捂住脸,仍挡不住忧虑的表情在脸上浮现。

梦太清晰了。

太清晰了,便不是假的。那是凝神香起了作用。

不过,到底是‘祈柳’的梦,还是祈柳的梦。

第二日早饭时,齐平意一见祈柳,惊疑道:“不可能啊。你昨夜又没睡好?”

祈柳打了个哈欠,疲惫的问:“公子,你说身体会记得武功,那也会记得往事么?”

“你梦到什么了么。不会是关于‘祈柳’杀人的吧。”

“怎么可能。”祈柳想起昨晚的梦,又改口道:“也不一定。。。我,梦到我溺水了。”

“你白日里偷偷玩火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祈柳无奈道:“我想弄清楚,这是我的记忆,还是‘祈柳’的记忆。”

“应该是你的。”齐平意肯定道:“‘祈柳’可是会鳬水。”

祈柳忽然觉得更加疲倦了。那样痛苦而无力的感觉,原来是属于她的。

齐平意大概猜到了些,试探问道:”这么说,凝梦香让你梦到你自己的往事了?“

祈柳没精打采道:“嗯。。。还是令人不快的事。”

“那你还想不想继续用?”

“可以不用么?”

“无大碍,小手段而已,不用也罢。不过,你不愿把往事记起来么。那可能事关你的来历与家人啊”

祈柳心中的酸涩尚未全部褪去,便摇头道:“如此难受的记忆,先不去回想了。”

齐平意果真未继续劝告,用过餐后便去替顾言熬今日的药了。

一回生两回熟,祈柳今日就大方许多,最起码替顾言脱衣药浴时不再脸红。

齐平意这次没有使坏锁门,祈柳见顾言自己泡着无事,便趁着空闲,带着木盆去洗换下的衣物。

齐平意说他向来把这些琐事指使给阿宝去干,但祈柳总不忍心过于欺负国宝,既然她无事,活动活动也好。

围绕房子周边的溪水虽浅和缓,但祈柳见到仍有些心有余悸。

祈柳胡乱的将衣袍泡在溪里冲出的浅水窝里,随意的揉搓几下,忽然注意到对面的林子起了动静。

茂密的竹林像被风吹过样抖起一阵波浪,一直从山头掀到山顶。

等到达最后一排树时,一只黑白相间的熊猫压过低矮的灌木丛,从茂林里滚了出来。

祈柳差点把木槌掉到水里:“阿宝?”

把自己团成圆球的阿宝吃力的从地上爬起,身上原本干净的皮毛都变脏了,毛间还夹杂着枯黄的竹叶和碎枝。

阿宝一站稳,就立刻迈起小短腿飞奔起来,踏过溪面,直奔几间房而去,连祈柳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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