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很记仇的,大小姐对自己一家有恩,侮辱大小姐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刘家二夫人顿时就毫无悬念地跌了个狗啃屎,而且因为跌倒的时候,地上刚好有一块碎砖头,她的一口牙撞了上去,碰的一声就被撞掉了好几颗。
杜希华挥了挥手,大声对那些停下手中活计的民工道:“别闲着,拆啊!我给你们钱,可不是让你们来发呆的,今天日落之前,这个宅子要是拆不干净,小爷可是一文钱也不会给你们的!”
那些民夫们一听,生怕他真的会扣钱,赶忙扬起了镐头和铁锹。
几个丫鬟将跌了个狗啃屎的刘家二夫人从地上给扶了起来,就见二夫人的脸那叫一个惨啊,满嘴都是血不说,嘴还肿得像猪嘴一般,她连着往地上啐了十几口唾沫,才勉强吐掉嘴里的沙土,冲身边的丫头道:“你们这些没眼色的东西,都傻愣着干吗?还不快去报官?再把大爷请回来!”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了一下,有人转身去打发门上的人去报官。
杜希华也不以为意,由着他们去报官,反正宣大少已经跟九门提督百里大人打好招呼了,这都城的治安都归百里大人管,百里大人一句话,谁还会管这件闲事?
“老爷……”刘二夫人呜呜地哭泣着,在一旁拉住了丈夫的胳膊。“这可怎么办啊?不能再让他们拆下去了,这可是咱们的家呀!”
刘二老爷突然发现杜希华身边的那个小子看起来好像很眼熟,他上下打量了栾英几眼,开口问道:“你……你不是宸哥儿身边的侍卫吗?”
栾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里到处都是拆房子的烟尘,害得他都没办法吃东西了,还真是讨厌。
“你……那你怎么还帮着他拆我的房子?”刘二老爷一头雾水地问。
栾英撇了撇嘴,冷冷地说:“这是蓝儿小姐的命令!”
“蓝儿小姐?那是什么人?”刘二老爷昨天虽然也有去昌平郡王府赴宴,但是却没有见过沈蔚蓝,他毕竟是男子,不是女眷,以沈蔚蓝如今的身份,还见不到他。
“是她……是那个臭丫头……”刘二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幕后的主使者便是沈蔚蓝,她强忍着嘴里的痛楚,同丈夫嘶吼道。“是宸哥儿的未婚妻,她肯定是记恨我昨天想把晓云给宸哥儿,才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来,老爷你快去昌平郡王府,跟小遥告状去,让小遥知道,她精心挑选的未来儿媳妇是个多么霸道无礼的东西!”
“臭婆娘,你竟敢侮辱我家大小姐,欠揍是不是?”杜希华见她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诬蔑自家小姐,忍不住挥舞着拳头吓唬了她一下。
刘二夫人果然吓得她在丫鬟的搀扶下向后退了好几步,说起刘家虽然出了个七品官,但是家里的人手并不是很多,加在一起也就只有四十几个,而且都是些干杂活的,并没有会武功的,所以面对凶神恶煞一般的杜希华,竟然没有一个能给他们出头的。
此时,刘家少夫人也得到了消息,从后院赶了出来,看到如此热火朝天的拆房子的场景,刘家少夫人饶是镇定过人,此时也有些承受不住。
不过她毕竟是刘家头脑最清楚的一位,拽住一个丫鬟打听了下事情的经过,她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杜希华面前,陪着笑脸道:“这位少侠,还请借一步讲话!”
杜希华软硬不吃地抱着肩膀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们家大小姐常说,事无不可对人言!”
刘少夫人没办法,只好放低了姿态,开口道:“我知道是我婆婆昨日不小心得罪了你家小姐,但是她已经知错了,还请少侠高抬贵手,不要同我们一般见识了,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家,您若是把房子给我们拆了,那我们可住到哪里去呀?”
杜希华露出鄙夷的神情,大声道:“我管你们住到哪里去?你家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无家可归,让这个恶妇赶出门了,我还管你们的死活做什么?皇上以仁孝治天下,此等恶妇不孝公婆之行为,人人得以诛之!小爷今天是替天行道,给两位老人家主持公道来了,别以为房契上写了你们的名字,就可以为所欲为,随意虐待驱赶老人,须知不敬父母者,天地难容!”
刘少夫人闻言,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是为什么来的,一时间不禁哑口无言,她让钟妈妈去给百里遥送信,是想让百里遥出面约束婆婆,却没想到百里遥没来,来的是这么个小煞星。
想来,是百里遥不方便出面管娘家的娘家的闲事,所以才把事情交代下来。
她沉吟了半晌,才扭脸对跟在自己身边的钟妈妈道:“钟妈妈,你去把少爷和小姐送到我娘家去。”
她知道今天这件事情绝对善了不了,只好先安置好自己的一双子女。
钟妈妈领命去了,刘二夫人陪着笑脸对杜希华道:“少侠,这都是误会,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谈,您看,能不能先让这些人停下?”
“不行!”杜希华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他家大小姐说了,一定要拆得刘家片瓦不存。
刘二夫人接连被他拒绝,情知自己是绝对无法阻止此事的,没办法,只好领着自己的丫鬟,远远地站到了一边。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的丈夫大概也快回来了吧,虽然那个男人有些软弱,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官员,想必能调动一些官面上的力量吧。
为今之计,她只有把希望寄托到自己的丈夫身上。
那些民夫们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将刘府四周的围墙拆了个一干二净,他们闯进了刘府,开始拆刘府的房子。
刘夫人不甘心,可是又无力阻止这一切,除了站在那里拼命的哀嚎,丝毫阻止不了这可怕的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家被人拆成一片废墟。
王晓云就像一只被惊吓到的小兔子,搀扶着刘夫人,除了陪着刘夫人掉眼泪,什么都不敢做。
茶楼上的沈蔚蓝透过千里眼看到这一切,十分满意地抿起了嘴唇,只觉得心中一阵痛快。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一世,绝对不要做什么乖乖牌的善男信女,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宣宸托起手帕,将帕子上的瓜子仁送到她嘴边,态度殷勤地道:“媳妇,来,吃瓜子!”
她放下手中的千里眼,低头将瓜子仁一口吞进嘴里,这样子吃瓜子,可比一颗一颗的去嗑要香很多。
宣宸收好帕子,从她手里接过千里眼,放到眼前看了看远处的情形,笑道:“希华这小子也算是有出息的,这件事情办得不错!我看二舅姥这次该怎么收场!”
沈蔚蓝不以为意地发出一声冷哼,自顾自地拿过一颗开心果,剥开之后将果仁丢进嘴里,慢吞吞地说:“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你娘只是说让我给她出这口气,可没说让我帮着把事情收场,我只负责惹出事来看热闹,剩下的与我无关!”
她似笑非笑地歪着头睨着他,“怎么收尾,就看咱们世子爷的了!”
“愿意效劳!”宣宸伸手过来,握住她的小手。
她的脸一红,用力把自己的小手从咸猪手里抽了出来,“讨厌!再不规矩,当心我大嘴巴子抽你!”
“媳妇,你舍得打你未来相公这么英俊的脸吗?若是打丑了,你将来就要嫁给一个丑相公了!”宣宸很不要脸地自夸,换来她一记白眼。
“你要是变丑了,我就不嫁了!”她口是心非地说。
这一世与他相处数年,她竟渐渐地淡忘了前世的那些恩怨,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没原则,明明是最讨厌他的,今生今世初相见时,她更是恨不得他去死,但是时间久了,她却无法控制地让他走进了她的心里。
他就像是可以使人上瘾的药,缠上了她,就让她摆脱不掉。
“你敢?”他瞪起眼睛。“你要是不嫁我,我就抢了你回家!”
“宣宸,你到底看上我哪儿了?”不知不觉,她忍不住发出自己的疑问。
她一直都有些想不透,年仅八岁的她,到底是如何得到他的垂青,让他这些年像只忠犬一样守在她的身边,疼着她,宠着她?
他望着她晶亮却透着一点疑惑的眼睛,唇边是能溺死人的浅笑,哑声道:“我若是知道就好了!”
她有些害羞,并不习惯他如此认真地向她释出爱意,遂起身道:“我才不要听你的胡言乱语,我要去看希华哥房子拆得怎么样了!”
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千里眼,跑到窗口往远处的刘府张望。
他却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微弯了腰身,从她的身后将她搂住,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媳妇,让我这样抱着你,一辈子好不好?”
“别闹了,叫人看见!”她有些不好意思,依旧是不太习惯他的亲密,毕竟,她如今才十二岁,就镇日里同他搂搂抱抱的,叫人看见,真是有些不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