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沈蔚蓝无所谓地说。“反正就算你去那种地方,我也管不了你!”
嘲讽了他一番,她走到外边的起居室,拿了自己的大衣穿好。
宣宸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媳妇,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沈蔚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对于他良好的自我感觉,她早就麻木了,她扣好扣子,抬手戴好风帽,转身向外走去,“我去瞧瞧柔姐儿和雪儿姐姐她们,世子爷,你自便吧。”
百里家兄弟都来了,这就说明宣亦柔和百里家的几位姑娘也都来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见见她们,毕竟她在辽城的时候,和宣亦柔和百里雪相处得很是愉快!
“媳妇……”宣宸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用力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
“呀……”沈蔚蓝以为他又要不规矩,俏脸顿时涨得通红。“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媳妇,刚才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宣宸紧紧地将她拥住,低着头看着她涨得通红的小脸,脸上全是笑。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她没好气地说。
宣宸神情俏皮地皱了皱鼻子,“你现在变得好粗俗!”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雅的人!”沈蔚蓝不遗余力地自我贬低,前世的高雅都是被逼出来的。
宣宸攸地一笑,低声道:“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这辈子,除了你,不会纳妾,也不会收房,你放心了没?”
沈蔚蓝做梦也没想到,他把自己拦住,竟然是同自己说这样的一番话,脸上的红晕登时又加深了好几重的颜色。
“你纳妾不纳妾,收房不收房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抬脚狠狠地踹了他小腿一下。
他闷哼一声,如她所愿地把她放开,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沈蔚蓝飞快地转身跑了出去,来到院子里,让冰冷的北风一吹,她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烫火烫的。
说不高兴是假的,虽然她很清楚,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或许会变心,或许会身不由己,但是她此时此刻,心里却是欢喜的。
她胡思乱想着出了宣宸的院子,来到西跨院。
西跨院里比她刚到的时候还忙碌,一大群丫鬟婆子忙里忙外的,甚至都没人注意到她。
她走进宣亦柔的屋子,就见宣亦柔等人正叽叽喳喳地在忙着盥洗。
看见她来了,宣亦柔头一个迎了过来,“呦,我的好嫂子来了,能把礼亲王世子赢了,你今天可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呢!几位表哥才说,要好好谢你来着!”
沈蔚蓝脸上红晕未消,此时遭她调侃,脸上更红了,她咬着下唇瞪着宣亦柔那张促狭的小脸儿,跺着脚道:“你这丫头,满嘴的胡言乱语,谁是你的嫂子?”
宣亦柔一脸无辜的表情,笑吟吟地望着她道:“难不成我哥还有别的未婚妻?”
“我不理你了,枉我听说你到了,急吼吼地赶过来见你,念了一年书,规矩没学好,反而学坏了!”沈蔚蓝说着,作势要走,却被百里家的几个姐妹联手拦住。
百里雪笑道:“你这丫头,柔姐儿是跟你开玩笑,若是认了真就不好了。”
沈蔚蓝被她硬拉着进了西里间的卧房,脱了貂皮大衣,在烧得暖暖的炕上坐下。
炕桌上早就有人准备了茶点,几位千金大小姐梳洗之后,便纷纷坐到炕上取暖。
她们原本都是坐车的,但是因为沈蔚蓝和礼亲王世子的赛马比赛,几个人都很关心结果,硬是跟着几位兄弟骑马赶了回来。
这一路上虽说刮的是北方,而她们是往南行,但是也冻得够呛,这会子全都忙着喝姜茶驱寒呢。
“宸哥儿媳妇,快说说今天的比赛过程!”百里音才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沈蔚蓝和礼亲王世子的赛马过程。
沈蔚蓝笑道:“也没什么可说的,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我赢了他几个马身而已,这也是我的幸运!”
百里音道:“瞧你说的轻描淡写的,你可不知道,我们几个都快为你担心死了,输钱是小事,我们怕的是丢人。自打礼亲王世子得了这匹汗血,都城方圆三百里就没人能赢过他。”
“蓝儿姑娘出口成章,没去皇家女院念书,倒真是可惜了。”百里家的七姑娘百里影惋惜地说。
沈蔚蓝不置可否地笑笑,心中暗道,皇家女院那种地方,自己前世已经去过了,这一世可不想再去过一遍重复的人生,“人各有志,我志不在念书,也没什么可惜的。”
说话间,春婆婆领着两个年轻的小媳妇从外边走了进来,笑道:“我一猜姑娘就在这呢,几位小姐,暂且放蓝儿姑娘跟老奴去量量尺寸,蓝儿姑娘来的急促,没带多少换洗的衣裳,让针线房的人帮她做些新衣裳穿,也好过年。”
百里音道:“春婆婆,我们正和蓝儿妹子说话呢,你让她们就在这里给蓝儿妹子量尺寸便是,用不着跑来跑去的。”
“好好好!”春婆婆遂依了她,指挥那两个小媳妇给沈蔚蓝量尺寸。
沈蔚蓝只好站起身,张开双臂,让她们给自己量尺寸。
两个小媳妇手上拿着丝带,手脚麻利地给她量好尺寸,做好记录以后便退了下去。
她们才刚走,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打外边跑了进来,语气急促地说:“县主,县主,不好了,礼亲王府的人上门来找麻烦了!”
“哦?”屋子里的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各自去拿自己的大毛衣裳,穿戴好了以后,便往前院去看热闹了。
就在此时,前院的前厅中,正端坐着一个面沉似水的中年男子,这男子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紫袍金带,头戴金冠,虽是一把年纪了,但保养得很是不错,颌下一缕黑髯,显得他贵气十足。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沧澜王朝的礼亲王轩辕海夕,在他身边端坐着的是一身风尘的挽翠郡主。
话说今日礼亲王世子同沈蔚蓝赛马,因为两匹马都是宝马,所以先走了,剩下的人急于知道结果,包括千金小姐们在内,会骑马的都弃车换马,一路飞奔到了都城。
结果才到城门口,挽翠郡主没看见她哥,心中顿时就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紧接着,她又听百里海说沈蔚蓝赢了,便过去问她哥的下落。
百里海告诉她,她哥已经回家了,她便匆匆地地回了家,没想到才一进家门,就听说她哥是被昌平郡王府的人送来的,送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伤。
经过仔细询问哥哥,她得知是沈蔚蓝在赢了之后,驾马伤的哥哥。
礼亲王府这些年都被昌平郡王欺负,她一直都很不服气,便说服了暴跳如雷的父亲,妇女二人一起来昌平郡王府,为哥哥讨个公道。
礼亲王世子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村姑欺负?
正在马厩里跟小黑“相亲相爱”的宣羽得知礼亲王亲自上门来讨公道的时候,不禁狞笑了一声,“礼亲王想跟我讨公道?怕是脑袋被驴踢坏了吧?也不想想,他礼亲王府这些年什么时候在我手底下占过便宜?”
说着,他对正在吃草料的小****:“宝贝儿,你先乖乖地吃草料,等我处理掉那个讨厌鬼再来陪你!”
小黑理都不理他,只是闷头吃了几口草料,然后抬眸瞥了一眼身边的汗血宝马,然后把自己的大脑袋凑过去,在汗血宝马的脖子处蹭了蹭。
可能是它今天“英雄救美”的壮举博得了美人的欢心,汗血宝马竟然没躲。
却说宣羽,大步来到前厅,一进门,便笑着嘲讽道:“礼亲王,今天贵脚踏贱地,有何贵干啊?”
礼亲王没好气地瞪着他,自打自己的姐妹因为宣羽而死,两家交恶,他便没有踏进过昌平郡王府的门。
“宣羽,我今天来是来给我儿子讨个公道的,你儿子的未婚妻驾马踢伤了我儿子,威胁讹诈我儿子的汗血宝马,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吧?”礼亲王出口便是质问。
宣羽表情十分欠揍地抬手掏了掏耳朵,然后把手放到眼前,吹了吹小指指甲上的耳垢,痞痞地笑道:“凉拌呗,你有本事就上大理寺喊冤去,我随时奉陪!”
礼亲王没想到宣羽居然是这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不禁噎住,瞪着他直喘粗气,说不出话来。
挽翠郡主见爹爹吃亏了,不禁淡淡一笑,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宣伯伯,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家父今日前来,可绝对不是要质问您的,而是有件事情想要劝您,只是他向来心地良善,嘴却是笨的,所以说出来的话,让宣伯伯不喜。”
宣羽高高地扬起眉梢,抄起小丫鬟送进来的茶水,微垂着头,一边捏着杯盖拨动着水面上的茶叶梗子,一边莫测高深地瞥着她,“贤侄女倒是个嘴巧的,我今天倒想听听,贤侄女能说出什么让我喜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