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没想到这丫头竟敢第二次用刀子来砍她,“嗷”的一声惨叫,就摔到了地上,扯着嗓子拼了命地喊:“救命啊,杀人啦,杀人啦——”
叶蔚蓝一下子得了手,见到李有财这会子滚到了陈富贵的身上,把陈富贵压着打,赶紧跑过来,又是一刀往李有财背上砍去,李有财吃痛,“嗷”的一嗓子的从陈富贵的身上滚了下去,叶蔚蓝毫不手软,追着他又在他大腿上狠狠地砍了一刀。
叶蔚蓝这还不算完,冲过去把正在打陈小福的李娘的两个闺女也一个砍了一刀。
夏天,衣裳薄,她一砍一个准,地上顿时就血流成河。
所有的人都被她这番心狠手辣的出手给震慑住了,就连李英都有些发傻,顾不得去追打李娘的儿媳妇。
就见叶蔚蓝目露凶光地看向李娘的儿媳妇,把她看得毛骨悚然地,伸手指着叶蔚蓝道:“你快放下刀,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弄死你!”
叶蔚蓝也不说话,举刀冲她就砍了过去,李娘的儿媳妇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跑。
村民们一看,纷纷议论起来。
“这可不得了了,真要出人命了!”
“李娘一家子也实在是有些过分,这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也怨不得人家。”
这时,霍娘领着十几个人从外边闯了进来,“快去帮忙!”
这些人都是她们这几个不错的妇人的家人,她刚刚看见这么些人闯进来,知道自己人手,要是真打起来吃亏,便赶紧回家去叫人去了。
这些人不管男女,手上都拎着家伙,什么镐头棒子的,一群人从外边哗啦啦地闯了进来,冲着李娘一家子便去了,没一会儿就把李娘一家子从院子里给打了出去。
叶蔚蓝拎着菜刀追到门口,用刀子指着李娘道:“给我滚!再敢来捣乱,你来一次我砍你一次!”
李娘这会子屁股上疼得厉害,血哗哗的流,早就吓坏了,恨不得赶紧去找郎中治伤,也就顾不得再找麻烦了,只得放了几句狠话,便相互搀扶着回家去了。
那些原本来帮李娘助威的村民们也不好再留下,纷纷相互交谈着走了。
叶蔚蓝转身,看着前来帮忙的众人,眼眶一热,冲众人施了个礼,“多谢各位婶子大娘,嫂子大姐的帮忙!”
有人便道:“叶姑娘你别这么客气,我们早就看那李娘不顺眼了,今天也算是给她个教训!”
霍娘来到李英跟前,小声跟李英道:“这回得罪了李娘,她若是回娘家去叫人可怎么办?”
李英脸色铁青地说:“管不了那么多了,等我们当家的回来,让他跟李娘去说吧!”
她打发了霍娘叫来帮忙打架的那些人,随幽然现在正生孩子呢,也没空招待他们,只说过几日请大家吃饭。
她们几个进了院子,把院门关上,还用顶门杠顶上,这才去了厨房。
叶蔚蓝和李英身上都有伤,二人打水洗了把脸。
陈小福见叶蔚蓝和她娘都受伤了,急得呜呜直哭。
叶蔚蓝安慰了她几句,劝得她不哭了,这才开口问李英,“英姨,那李娘的娘家有什么不对吗?”
李娘刚刚提及娘家的时候,众人都有些不对劲,她是看在眼中的。
“嗨……”李英笑道。“说起来她也没什么有本事的娘家,不过就是她娘家在李家园,这李家园是咱们附近有名的土匪窝,从前干的都是马贼的勾当,后来因为昌平郡王清剿马贼,便消停下来。不过李家园的人还是改不了那副土匪性子,一贯横行霸道的。李家园的族长又把他的亲妹妹送给了守备大人当小妾,在这辽城地界说起李家园没有不怕的。”
叶蔚蓝听了,便紧紧地拧起眉头,她也没想到,那李娘竟然还有这样的背景。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引来对方的报复,那她这一大家子人可就危险了!
李英看到她的神色,知道她在忧心什么,赶忙又道:“不过这李娘跟李家园的村长也没什么关系,充其量能算个远亲罢了,她想请李家园的人帮她出头,也得有那个闲钱才行。李家园的人也不是什么人都帮的!”
叶蔚蓝便道:“她不是有个娘家哥哥吗?”
“嗨,她那娘家哥哥就是个酒鬼,天天除了喝大酒就是坑蒙拐骗!”李英不屑地说。“上一个老婆被他喝醉酒以后给打死了,名声也臭了,这十里八村的没人愿意嫁他,就连李家园的人都看不上他!他还能干什么?”
叶蔚蓝这才微微放下心,但是李娘的出现还是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刺,今天李娘能惦记她娘,明天别人也能惦记她娘,亦或是,惦记的是她家的这点钱财。
想到这里,她不禁觉得自己幸运,幸好她先后遇到李英和李凤这对姐妹,不然的话,如果只有她和她娘住在这里,今天这个亏是吃定了!
崔娘煮了两个鸡蛋给她们,让她俩剥了皮,用帕子裹了,敷脸上的伤,又沏了一碗红糖水,说是端去给随幽然喝。
李英对叶蔚蓝道:“你先别露面,瞧这小脸肿的,让你娘看见,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我去瞧瞧你娘!”
叶蔚蓝点了点头,目送着李英离开。
陈小福在一旁道:“蓝儿,你也太胆大了,你怎么敢拿刀子去砍人呢?可把我吓死了!”
叶蔚蓝抬眸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没说话,心中暗道,砍人算什么,只要是敢欺负她娘的,杀人她都敢。
哗啦啦的大雨突然从天而降,沈蔚蓝站在屋檐底下,抬眸望着黑蒙蒙的天,只觉得她的心就像这天似的,而且好像再也晴不了了似的。
她本想安安乐乐地守着娘过几年好日子,却没想到,这麻烦却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门来。
突然,她抬步进了她娘的屋子。
李凤见她进来,赶忙开口道:“蓝儿,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这产房不是小孩子能进来的!”
“我拿点东西!”叶蔚蓝走到了衣箱旁边,打开衣箱,从里边拿出钱匣子,抱了出去,又在堂屋里拿了一把雨伞,来到了后院的绣房,打开钱匣子,从里边拿出二十两银子,用帕子裹了起来,揣进了怀里,这才打了雨伞离开家门。
李娘在她这里吃了大亏,必然不肯罢休。
前几天稳居宴的时候,她便看出来了,李娘跟里正娘子最要好。
那天,里正娘子想订下她当儿媳妇,却被她羞辱,只要李娘一挑拨,必定会就此发作,还不知道会使什么坏呢。
她这一大家子人初来乍到,在此没有根基,如果里正领着村子里的人一起发难,来难为她,那肯定会有大麻烦的。
她娘如今正在生孩子,正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不能再被打扰了。
所以,她不如舍些钱财,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不然的话,里正这边万一闹出事来,娘再忧心,到时候出了事,可就得不偿失了!
只要她能稳住里正一家不闹事,让她腾出手来,那李娘一家就活不成了。
来到里正家,她大大方方地推门就进去了,这里乡下地方,可不兴敲门什么的,“里正大叔在家吗?”
里正娘子刚刚跟李娘一起走的,现在想必还在李娘家,不过今天的事,里正并没有去她家闹事,这会子应该在家才是。
“啊?”里正正躺在炕上懒惰呢,听见声音赶紧坐了起来。“谁呀?”
沈蔚蓝走了进去,笑吟吟地说:“里正大叔,我来串个门子!”
“哎呦,是叶家小姐啊,你这是……”里正被她红肿的脸颊吓了一跳,本能地开口就问。“哎呦喂呀,这小脸是怎么回事啊?谁这么丧心病狂?怎么能对你这么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叶蔚蓝见他一问,眼眶马上就红了,泫然若泣地侧身坐到炕上,从怀里摸出拿包银子,解开后,将两锭白花花的银子丢到炕上,拿着帕子便哭了起来。
“里正大叔,我这是没有活路了,叫人欺负成这样,还请里正大叔帮我主持公道啊!”
自打她把那两锭银子露出来,里正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两锭银子,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这这这……啊……那个……这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你跟大叔说,大叔帮你做主!”
叶蔚蓝这才止住了哭声,“好叫大叔知道,我们一家子初来乍到的,虽说是才在村子里住了没几天,但是大叔也该知道,我们不是那招灾惹祸的人。我娘命苦,我爹死得早,还给我娘留下一个遗腹子,我娘素来本分,自打我爹去了,便想着把弟弟生下来,然后一家三口,好好地过日子。可那李娘欺人太甚,竟然上门来逼婚,一定要逼我娘嫁给她哥哥。我娘不肯,她就把我娘推倒,害我娘早产。我也是吓坏了,才拿刀子吓唬了她一下,谁知道那么巧,把她的胳膊给伤了。那李娘便不依不饶,带了那老些人打上门去,不光打了我,还把英姨也给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