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赏的东西,她一样不落地往自己家里拿,二夫人不信,可以翻检我们十三小姐的箱笼,上个月二夫人才赏的半匹‘俏菱纱’,如今就穿在郑大娘的女儿巧姑娘身上。眼瞅着就是五小姐出阁的日子,十三小姐有心给五小姐送些添箱,可是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便是连块能做荷包的布头都找不出来,十三小姐委屈,晚上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说对不起五小姐,白和五小姐姐妹一场。”
“二夫人,十三小姐虽然不是您亲生的,好歹也是您当眼珠子一样养大的,怎么能让一个奴婢如此作践?奴婢斗胆,还请二夫人给做主啊!”
宋佳音口齿伶俐地说完这番指控,便“砰砰砰”地给二夫人磕起头来。
二夫人的脸色十分不好,不禁狠狠地瞪了周氏一眼,吓的周氏赶忙给她跪下央求,“二夫人,十三小姐的月钱,奴婢想法子凑齐了还上,被这死丫头拿走的东西,奴婢也叫她还回来,还请二夫人看着奴婢对二夫人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她吧。”
府中有明文规定,对主子不敬的奴才,要杖责二十,还要撵出府去。
通常,打上二十板子,不养上四、五个月,伤根本就好不了,再撵出府去,不光是她这女儿,就连她这张老脸都要丢光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不禁很是不甘地偷偷瞥了宋佳音一眼,只觉得这个小丫头伶牙俐齿的,不是个好东西。
不然的话,刚刚她打女儿一顿,打个岔,这事也就过去了。
二夫人想了想,垂眸看向文瑾瑜,“十三娘,你的意思呢?”
文瑾瑜怯怯地扭脸瞥了一眼郑大娘,眼神之中饱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半晌,大大的眼睛里滚落了两颗泪珠,泪珠顺着她圆润的脸颊滚落到地上,她这才表情痛苦地开口道:“女儿听母亲的,母亲说怎样,便怎样,女儿绝无二话的!”
二夫人沉吟着开口道:“既然这样,就打她二十板子,周氏,你负责筹钱,只把历年的月钱给十三娘补上也就是了,其它的,就这么着吧。”
说完,二夫人不再久留,她是真的觉得这里的烟太大,嗓子一直都不太舒服。
文瑾瑜见她要走,赶忙道:“恭送母亲!”
几个婆子把满口喊冤的郑大娘拖去打板子,其他的人纷纷离去。
文瑾瑜的屋子里顿时就清净了,原本跪在地上的文瑾瑜就如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了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用心计设计人,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这样就成功了!
宋佳音赶忙过去把她扶了起来,扶着她坐到门口的木榻上,激动的眼泪直流,“小姐,我们成功了!”
“嘘——”文瑾瑜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此生此世不得谈论这个话题。
宋佳音赶忙一吐舌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文瑾瑜觉得有些口渴,便对宋佳音道:“你拿了碎茶壶,去库房,领个新茶壶过来。”
“哎!”宋佳颖应了一声,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用一个黑漆托盘托着,去库房找管事的婆子去领新茶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