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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中国年画经典题材

除了地域文化辞典,民间年画更是一部包罗万象、应有尽有的百科全书。

(一)神仙圣人类

勇士守门避邪,可以说是中国年画发端的缘由,后来一直延续下来成为了中国年画一个重要的主题,只是门神的主角时有增加和更替,以适应不同的需要。民间年画赋予了许多神灵一种具体固定的形象,作为人们贴挂、供奉的崇拜偶像。在民间年画广泛流行的时期,信神、敬神非常普遍,春节又是敬神驱鬼活动的高潮,家家都要贴挂、供奉众多的神像。这些花花绿绿的图画,在老百姓心中,就是驱鬼祛病的神奇力量,是幸福生活的一种保障。除了最常见的门神、灶神、天地三界真宰、文武财神、土地神外,还有观音、送子娘娘、南极星辉、和合二圣、关圣帝君(关羽)、姜太公、西池王母、天官赐福、张仙射犬、各行祖师像(如木工祀鲁班,造酒业供杜康)等。

(二)娃娃美人类

民间年画里常见的胖娃娃十分契合传统大众多子多福、香火绵延的观念。娃娃画的构图,大同小异,多以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的白胖娃娃为主,以身旁所伴之物来作象征。如画一儿童旁有百合和柿子,则题作《百世流芳》;画一婴儿旁置一扇和三个圆果、一蝠、一磬,则题为《福缘善庆》。这类娃娃不下百种,有诗书继世、竹报平安、凤舞文明、龙飞武昌、长命富贵、瓜瓞绵延、安居乐业、天下太平、麟游凤翔、国泰民安……美人类一类是仕女图,如月光美人、美人打球、美人弹琴、四大美人等,一类以民间传说中的奇女子为主,如获武强年画中的六美图:刘无双赠珠(王相柯去赴考场,其妻赠以宝珠,勉励丈夫科考中榜)、青云下书、书生(赵序与王桂艳定亲,因科举落第被王府驱赶,暂居客店。桂艳遣丫环青云下书,不离不弃)、白美娘借伞钱塘许仙,这些具备传统道德典范的东方女性十分符合人们的审美习惯。

(三)民俗活动类

这一类题材所表现的内容多姿多彩、千变万化,它根植于平民百姓的艺术,所表现的最为生动的是街头巷尾那些朴实的民风,最为关切的是平民百姓最真实朴素的情感意愿,尤其是对他们所从事的劳动生活和对美满富贵生活的向往,如庄稼忙、女十忙(纺织)、渔家乐、耕读图、庆赏元宵、仕女放风筝、龙舟竞渡、荷亭采莲、中秋赏月、重阳登高、大过新年、状元及第、祝福拜寿、贺生贵子、祝贺新婚、九子闹学、加官进爵、教子成名、上海火车站、唐山真迹图、共乐升平等等。

(四)神话传说类

多由上古先民流传的神话传说加以丰富润色而来,它与神仙圣人类年画的不同在于画面更侧重情节性,年画中的神仙有了浓浓的人情味和世俗常态,如天河配、白蛇传、天仙送子、麟吐玉书、文王百子、麻姑献瑞、东方朔偷桃、南极星辉、群仙祝寿、白猿偷桃、嫦娥奔月、哪叱闹海、观音得道、天仙配、戏牡丹、三世修、百鸟朝凤、桃花女等等。

(五)戏文传奇类

以历史故事、民间传说为主题的年画,内容也十分丰富。由于这些传奇故事也常以戏曲的形式表现,很多民间画师就直接将戏剧扮相搬上年画,所以这些年画也反映了当时的戏曲艺术。如岳武穆精忠报国、三战吕布、郭子仪祝寿、文王访贤、窦燕山教子、昭君出塞、孟母迁居、薛仁贵别窑、吕蒙正赶齐、沈万山聚宝盆、朱洪武放牛、徐达挂帅、李自成称王、游武庙、唐伯虎点秋香、乾隆下江南、李鸿章克服苏州城等等。

(六)吉祥喜庆类

“年”是一个喜庆祥和的节日,年画所表现的题材内容首先要符合“喜庆吉祥”这一主题,长期生活在民间的年画画师们,熟悉老百姓的审美习惯。老百姓期望的现实生活的理想状态,不外乎以下几个方面:国家太平、生活安定、风调雨顺、生产丰收、夫妻团圆、家庭和睦、健康长寿、子孙繁盛、登科进士、多财富足等。所以,喜庆吉祥年画,就是通过谐音、象征等方式表现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如麒麟降瑞、天赐黄金、财神叫门、五子登科、丰年吉庆、连中三元、马上封侯、富贵荣华、五谷丰登、蟾宫折桂、状元游街、发福生财、连年有余、龙凤呈祥、四季平安、吹箫引凤、万象回春、福寿双全、福寿康宁、人财两旺、金玉满堂等等。

(七)讽喻幽默类

讽喻幽默类年画多取材于民间寓言和一些广为传诵的俏皮话,包含了中国人独有的生存智慧和逗笑技巧,即使讽刺,也带着强烈的喜剧感和浓浓的人情味,年画中寄寓的一些观念与思想多根植于长期的民间实践,来表彰传统的品质风尚,批评社会上一些不孝不善的不良行为,如鼓励劳动致富、节俭持家、孝顺忠信,讽刺懒惰成性、不劳而获、不孝不义等,如老鼠嫁女、螳螂娶亲、猴抢草帽、三猴烫猪、猴子骑羊、顽童闹学、童子掏鹊儿、荡湖船、盆景百花精演戏、俏皮话消寒图、封侯顽戏、剃头作五官、庄稼老坐知县官话不通、老少换、马郎当十业行、小儿怒、不知自量等等。

(八)时事新闻类

随着历史的前进,民众意识形态的与时俱进,人们不仅需要通过年画表达驱凶求吉的心愿、娱乐性地描绘民间故事、传说,更有着参与评判时事的愿望。正因为平时这种讽刺、褒扬时事的途径比较少,所以希望通过年画来表达自己的看法。叙事年画成为“心之忧矣,我歌且谣”的另一种表达形式,在方寸之间开辟了一个生动有趣的话语场所。如清末民初的法人求和、苏州火车开往吴淞、刘军克复宣泰大获全胜、西国车利尼大马戏、湖丝阿姊放工、中华民国纪元宣传年画、文革时期的全国山河一片红、大丰收、评五好社员、毛主席恩情比海深等等。

此外,民间年画中以四季花卉、青绿山水、风景名胜、街景风貌、博古瓶炉以及翎毛走兽、竹兰梅花等为主题的也占有一小部分比例,一些少数民族也喜贴静物、图案花样、吉祥符箓等类型的图画。年画题材十分繁杂,各题材之间也并非严格的界限分明,往往互有交融。不啻为我国民众生活大宝典,也是世俗生活之写照。举凡人间生活里的渔、樵、耕、读、工人、商民、学子、书生、医师、卜者、星家、相士、三教(佛、道、儒)九流(儒家、道家、阴阳家、法家、名家、墨家、纵横家、杂家、农家);历史故事中的忠臣良将、清廉官吏、英雄战士、游侠剑客、孝妇贤母、顺子烈女、诗人墨客、才子佳人、儒林隐士、高僧道师、神佛仙家以及名山胜景、洋房高楼、矿区机器、飞机火车、商埠机场、港口码头和奇兽珍禽、飞虫游鱼、仙花奇草、海外怪人……应有尽有,总计两千余种,是其他任何一种画种难与相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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