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要到下彩礼的日子了,按当地农村的习俗,下彩礼的时候,两家人要团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贾家也不例外,头一天就开始忙活备料,买这买那,准备了好多酒馔点心,贾父将一千元彩礼钱数了又数,好象生怕多放进去一张,或者少了一张似的。
“老头子,别数了,这又不是你的棺材本。”贾母不失时机的对贾父来了一句。
“什么话啊!大好日子的,说这么丧气的话!”贾父对贾母的这句话很不满意。
“行啊!老大结婚了,过两年,再攒点钱,把耕牛一卖,给老二、老三和老五娶上媳妇儿,再过两年,老四和老六一出嫁,我们就可以用老四和老六彩礼钱享享清福了。”贾父闭上眼睛,他憧憬在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中。
“对了,这钱得放好,可别弄丢了。”贾父猛的睁开眼睛说。
“放心吧,丢不了,我把钱放到我枕头底下,明天就用了,没人会去动他。”贾母道,可她没想到的是贾延寿一直在旁边听着父母的对话,她更没想到的是她无意中透漏的这句话,造成了无法补救的错误。
“哥,你是紧张啊,还是咋的,又不是没见过未来嫂子的父母,怎么今天总板着个脸,一点高兴模样都没有,看我们都忙成这样了,还不快来帮忙?”贾延寿的弟弟妹妹们一边帮父母忙活,一边对呆立在一旁的贾延寿不满道。
“哦,就来,就来。”贾延寿一边应付,一边蹲下身去,伸手拽过一束大葱,心不在焉的剥了起来。
“去去去,哪有你这样剥葱的,等你剥完了,啥都不剩了。”贾父走过来夺过了贾延寿手中的葱,他是嫌贾延寿剥得太深,好多能吃的葱白和葱叶都被剥掉了。
“你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一直跟没魂了似的,人家黄莲白白净净的大闺女,跟了你还屈了你?看你这样子,魂不守舍的,算了,你回屋休息去吧。”贾母生气的说,“临到快成亲了,居然还剃了个大光头,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贾延寿默默的站了起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谁也没注意到他眼角的泪水。
第二天,天刚亮,贾父贾母就又开始起来收拾了,贾延寿的几个弟弟妹妹也嘻嘻哈哈地跟着一起忙活,只有贾延寿没有动静。
“大懒蛋,你还不起来,在被窝里挺尸呢!”贾父喊了起来,“小二,去把你哥喊起来,太阳都照屁股了,一会屈家就来人了,快去啊你!”
“不用这么忙活,我们又不是什么贵客,这是干什么?”说话的是黄莲的父亲,“在芯,你还不快去帮着忙活?”原来,黄莲的大名叫屈在芯。
“亲家,你这就客气了,你们快坐下,兽儿的兄弟姐妹多着呢,哪用在芯忙活?在芯到我家来,绝不会屈着累着就是了。”贾父呵呵笑着让座,脸上的皱纹纵得象一朵盛开的菊花。
“他娘,还不快去,先把那彩礼钱拿来。”
“哦,我这就去。”
贾母快步走向里屋,不一会就将一个小布包拿了出来。
“亲家,这是一千块彩礼钱,您数下。”贾母直接将小布包递给了屈父。
“哎呀,数啥呀!”屈父笑呵呵的接过小布包,顺手塞给了屈母。
“这小布包你们留着吧,还可以包个东西用的。”屈母说着打开了小布包,其实,农村人心眼小,她也想看看彩礼钱到底够不够,于是找了个借口,但她一打开小布包却惊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一千块钱,分明是一摞烧给死人的冥币,上面还放着一张白纸。
“爹、爹!”老二这时也急惶惶的跑了过来,“我哥,我哥他没影了,被窝里塞了一个枕头。”
“啊!这..”看着地上的冥币,再听老二这一叫喊,贾父只感到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