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楼里,秦听韵坐在梳妆台前,环姜正替她梳头打扮,没想到她的手很巧,很会梳头,也很细心地知道秦听韵爱动,便弃了那些珠花步摇,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精致的白玉簪绾起,脸上淡上铅华,深兰色的织锦长裙,裙上绣着点点梅花,清新淡雅。
打扮完,环姜一路扶着秦听韵走到了秦府的门口,三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口,秦家的长子,秦灵音的双生哥哥秦峥轩一副武将打扮,身躯凛凛,气宇轩昂地露出秦家长子的风范。
他悉心地扶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上了马车,放下轿帘后,斜睨一眼走出来的秦听韵,眼中露出厌恶,不再理她,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秦老夫人拉过秦听韵的手,眼中不免地惊艳,夸赞说:“听韵今天真漂亮,这头发梳得真好,是谁给你梳得呀?”
秦听韵呵呵地笑,伸手一扯环姜的耳朵说:“她。”
“还真是个手巧的丫头,嗯,小姐喜欢你就好,以后好好服伺小姐。”秦老夫人边说边把秦听韵的手按下来。
“是,老夫人。”环姜恭敬地福身,坐在马车里的平夫人撩起窗帘,瞟了一眼环姜。
放下窗帘,平夫人有些疑惑地问秦灵音,“这个环姜是什么来头?好不容易进了秦府,却自己要求给那疯子做丫环,太可疑了。”
“娘,那你就让马总管查一查,如果能为我们所用,那就留着,否则,还是老办法。”秦灵音低声在母亲耳边说。
平夫人默默地点头,拍拍女儿的手说:“灵音,难得你能进宫,今天这个接风宴,皇上的几位王弟都会出现,你只要呈现出最美妙的仪态,成为今晚的焦点就好,尤其能得太后的喜爱,这样为娘以后也好为你运作。”
“明白了,娘,您放心。”
听到女儿回应,平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队伍的前方鸣锣开道,大街上的行人纷纷地给秦府车队让出了一条路来,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秦峥轩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平民,很享受自己这显赫的身份,如果,他不是庶出长子,而是嫡长子,那岂不是更加的尊贵。
想到这,心里面是极不平衡起来,斜一眼祖母的马车,真希望车里的那个疯子,能突然有一天暴毙。这样祖母和父亲都不会再念及对过世发妻的愧疚之情,而将自己的娘亲扶为正妻。
夕阳西下的皇城,巍峨壮阔,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皇帝为秦徇举行宴会的地方设在了御花园旁边的临华殿,此时皇帝还没有来,太后已经与四位王爷等在了那里。
其中两位正是秦听韵前些天见过的赫连祯与赫连禄,还有一个坐在末座,他看上去十六七岁,身材却发富,圆脸圆身子,把锦袍撑的圆圆的,虽然胖却长相不俗,宽鼻厚唇,忠实憨厚的样子。
他和离他最近的一个风度翩翩王爷谈笑风声,秦听韵看过去,那人穿着并不似其他三位王爷隆重贵气,身上的衣衫是冰蓝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飘逸随性的打扮,有几分风流不羁的味道。
秦听韵认出了他,正是在茶楼遇到的那个人。
原来,他也是位王爷。
这时,秦徇已经带着家眷们走到了殿前,纷纷跪下,秦徇俯首:“臣秦徇携子秦峥荣及家中女眷叩见太后娘娘,拜见各位王爷。”
坐在上面的太后不过四十多岁,头戴凤冠,身穿大红金线牡丹长裙,雍容华贵,尽管年纪已近四十,却掩盖不住美艳无双的底子,估计太后年轻时的美貌,可能是连如今正芳华的秦灵音也比不了的。
太后虽美,但脸上却木然刻板,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他们,沉声说:“免礼平身,今天秦卿家是功臣,不必拘礼,入座吧。”
秦徇等人谢恩起身,太后的视线落在了秦灵音的身上,唇角有一些浮动,“灵音越发长得美丽了,今年比去年见时,更加明艳动人了。”说是夸赞,倒有点像是在走形式。
“谢太后夸奖,灵音只不过是粗脂俗粉,怎及得上宫里天仙似的娘娘们呢。”秦灵音娇羞地回答。
赫连祯的眼眸不着痕迹地看向她,今日的她的确是美艳不可方物,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司徒太后笑了笑,目光落在了被秦老夫人拉着坐下的秦听韵身上,面上带些不悦地神色说:“老夫人身旁的,可是对祯儿鲁莽的那个秦听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