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高高地悬在了宫城之上,月光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了一片银白色的光芒,整座皇城变得神秘而安静,远处宫殿飞檐上的龙身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
夜深人静,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缠缠绵绵。
司徒太后并没有入睡,而是站在含寿宫的窗前,仰望那轮明月,远眺这座让她熟悉却又无情的皇城。
宫门外,一名宫女匆匆来报,“太后,皇上来了。”
司徒太后的脸色越发的暗沉下来,动也不动,冷漠地站在那里。
赫连礼走了进来,和颜悦色地对宫殿里的众宫女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女们低着头陆续出去,赫连礼瞥一眼身边的李长德,他点头会意,转身出去并将宫门关上。
赫连礼脸上的温和之气在宫内烛光的映照下,渐渐的消失不见,双眸中浮现阴鸷的光芒。
走近司徒太后,他压住怒意质问:“司徒珍是您让人放出来的?”
“不是本宫。”
“她是你亲侄女,不是你还能是谁?”
司徒太后转过脸来,目光炯炯地盯住他,“赫连礼,你这是做贼心虚吧?”
“朕心虚什么,朕做了两年的皇帝了,深受臣民的爱戴,四海之内没有不服的,这是天意也是民心所向,你怎么还不面对你儿子已经死了的事实。朕对你多好,尊你为太后,连生朕的母妃罗氏都没被朕追封,不管谁做皇帝,你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还有什么不满的?暗地里散布诋毁朕的谣言,你以为能搬倒朕吗?”
“哀家这含寿宫里,里里外外都是你的眼线,怎么有机会散布谣言,应该是你做了什么事之后留下了祸根,让人拿住了把柄。”
赫连礼紧盯她,笑中带着寒意,“母后,我们还是不要撕破脸的好,别逼朕杀掉司徒珍。”
“你敢?”
“朕敢与不敢,那就看母后的了,再多的谣言也抵不过母后的一句话啊,母后不相信,那么谣言也只是谣言。”
他话中带着警告,脸上露出微笑,退后几步打开了宫门走出去。
司徒太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了地上。
……
午后热闹的街市里,一个麻脸男子坐一家酒楼的临窗的位置,桌上摆着小菜并不见他吃,他只是看着窗外街市上熙熙攘攘的景色。
秦听韵这两天让自己的‘疯病’更吓人了一些,反锁房门不让人进去,果然秦徇下令不让人打扰到她,趁这个机会,她又乔装自己,在别人不注意时溜出秦家。
远远的,一个杏色衣裙的女子看到了他,开心地快步走过来。
秦听韵出了秦府后花钱雇了个小童,给环姜传了纸条,让她出来一叙。
环姜这时走进了酒楼,笑盈盈地坐她对面,亲切地叫了声:“冷大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没想到姑娘真进了秦府,只是试试运气罢了,秦府规矩森严,你怎么出来的?”秦听韵叫了店小二,再给她添了碗筷。
“我说家里哥哥有事,要回家一趟,我们老夫人宠着大小姐,对我也格外的开恩。”
“她没有为难你吗?听说她以前发起疯来,弄伤了不少丫环。”
“那都是外面瞎传的,我们小姐就是可怜些,清醒的时候真是个好人呢。”环姜脸上带笑,拿起筷子先替‘冷大哥’夹了菜。
“哦,那你还是小心为好,秦府的人没有为难你的吧?”
“平夫人找我说过话,唠了唠家常,还赏了我一些东西,但我没要,我觉得那个女人居心不良。”
“如何的居心不良?”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老夫人的话阴奉阳违,我就是个奴婢人微言轻,真想去揭发她呢。”
秦听韵笑了,摆摆手说:“不可,你这份忠心很难得,大小姐就更需要你这样的人,你记住,莫要出头,保住性命,才能留在大小姐身边。”
环姜醒悟地点点头,笑说:“冷大哥,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