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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铭者宿命

“来了?”

“嗯。”

老者浑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迷雾之中,看了眼周围的人,缓缓走到我身前。

“坐!”

老者坐下,翘着双腿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搞出这么多虚假的东西,有意义么?”

“不是有无意义,而是心底最后的一片净土,全在此地。”

老者笑道:“净土?告诉你吧,我们这一脉,是没有净土可言的。”

“你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吧?”

“自然不是,我是想看看,我那乖徒儿,找了怎样一个传人……”

我心里一惊,“孙耀是你的徒弟?”

“孙耀?哈哈哈哈,看来他还记得我,连名字都给延续下去。”

我心中更加疑惑,“你究竟什么意思?”

老者笑笑,迷雾散去,露出了一张令我震惊至极的面容!

“孙爷爷!”

见我惊呼讶异,老者哈哈大笑,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是满足,直悠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铭道者面目众多,看来他留给你的面容,还是与我真实的面孔一样……”

我彻底迷糊了,抑制住心中的震惊,平静道:“什么意思?”

老者笑笑,“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铭道者,生来只有一张面孔,他也好,我也罢,甚至是最终的你,都会长得一模一样,因此我们修炼各式各样的幻术易容术,就是避免自己被他人发现。”

“原来如此,当初他说和我有缘,原来我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你说他沿用你的名字,莫非你叫孙耀?”

“没错,铭道者众多,然各成一脉,一脉沿用一名,发展到现在,却是稀稀寥寥,唯数人而已,对于我等,不知当算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

沉默片刻,老者神色忽然严肃起来,沙哑着声音问道:“我铭道者一脉的宿命,你可知晓?”

我心中陡然一紧,却诚实地摇了摇头。

“哼!”

孙耀一声轻哼,抬头看向窗外,沉声道:“我铭道者,不是人!”

“不是人?”

我失声惊道:“那是什么,妖?魔?”

“非也,我们铭道者,是魂!”

“是魂……”

“没错!”

孙耀点头,“你也修行六道分魂大法,分魂的痛苦,你可还记得?”

我微微点头,第一次分魂,命魂从中而分,那等痛苦,简直生不如死,但之后每次分魂,逐渐习惯,虽然疼痛依旧,而且普通修士一旦经历可生生疼死,但到现在对我来讲根本就是麻木,没有半点感觉,现在我都还惊奇,当初第一次分魂怎的活了下来。

孙耀也不管我在想什么,自顾自道:“六道分魂大法,并非是我铭之一脉创出,而是先有法,再有我铭之一脉,可以说,法选择人,而非人选择法。”

“那这么说来,我们铭道者其实就是六道分魂大法的傀儡,只是载体罢了?”

“可以这么说!而且说傀儡,似乎还有些抬举自身了……我铭道者,记载天下大道,一缕分魂修行一道,到时候三千大道集于一身,我就是道,道就是我,也可以说,天下无道!”

当初孙爷爷也说过无道之境什么的,现在孙耀也在说,只是两人虽然说得豪迈,可语气中怎么都有一种悲凉,我知道孙耀一定会全部告诉我,所以我心中虽急,但并没有发问。

“我铭之一脉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上天的宠儿,有此得天独厚的功法,强大的命魂,主宰天下当不是难事,可惜,一切终究只是为他人作嫁衣……”

“他人?谁?”

孙耀苦涩一笑,“悲哀的是,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我只知道,我们所有铭之一脉的铭道者,都是他的分魂而已……”

“我是别人的分魂……”

当听到这句话,我心中没有激荡,只有一片空白,难怪我从小天资过人,难怪我对孙爷爷有亲切之感,难怪我每次做梦都会梦到血色天地,还有那陌生的自己……我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当我再回过神来时,天已经黑了,正如我现在的世界。

“六道分魂大法,分来分去,原来我们自己也不过只是他人的一道分魂罢了,你是不是对这个世界很绝望?”

孙耀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夜色里,我忽然咧嘴一笑,“不,该绝望的,是你吧?不然以你如此强悍的实力,也不可能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躲在东方仙帝的帝陵里,做一个看守往生桥的老人。”

“躲?没错,也确实是躲!”

孙耀没有愤怒,反而煞有介事地点头,“修炼那么多年,又有如此高深强大的功法,若是没有点刷子如何说得过去?且我等铭道者,本身就天资过人,可你难道没有发现,历代强者,除了仙帝之外,又有几人?可曾听闻我铭道者之名?不是没有,而是一旦实力达到一定地步,就会被他吞噬,也就是分魂回归本体……若非我聪明,躲在东方仙帝的往生轮回大阵之中,早就被吞噬了。”

“那你现在就敢出来?”

“三千年浩劫,出不出来有甚分别,而且……”

孙耀嘿嘿一笑,身上顿时浮现一抹氤氲之光,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朦朦胧胧,如置身另外一个世界,不过光芒一闪即逝。

“这才是真正的往生轮回大阵,帝陵里面不过一个空架子。”

我沉思片刻,抬头问道:“你可有法子对付那人?”

“有法子!”

“还不快说!”

“那就是你!”

“我?”

孙耀正襟危坐,严肃道:“当年于仙妖战场之中,我吞噬无数游魂,壮大自身,却被一人察觉,我与之一战,大胜而归,但此人是我见过最强之人,此界再无其他,除非妖族那人出来……”

我心中一动,“你说的是承天仙帝?”

“不错!此子乃是天下仅有的五极至阳之躯,当时初窥门径,就能硬抗我全力一击而不死,这么多年下来,我之实力不敢寸进,终年保持当年模样,他的实力定然不下于我!以他为首,联合其余六大仙帝,当可与那人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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