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我就住在这片曾经是我的家乡的故土,以一个迷失者的身份,安家,定居。
周围没有多少人,稀稀拉拉也就十来户人家,本来应该有更多人的,不过他们很多都了解这里当年的惨状,害怕会有冤魂索命,于是只有这些穷困潦倒之人,看中了周围的土地,顶着心中的恐惧在这里居住了下来。
他们很好客,可能是新鲜的血液能够让他们暂时忘却恐惧吧,在知晓我要在此地住上几年之后,都显得很是高兴。
平安村,数百条人命,没有一座墓碑容纳他们死后的躯壳,或许是因为烧成了灰烬,没有人知道了他们吧,我就算知道,也并不想为他们立碑,哪怕是我的爹娘,哪怕是我未出生的弟弟,因为我一直将他们放在心里,而不是那窄窄而又空洞的地穴。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
“不是说好我去找你吗?”
“我也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对你的了解。”
杜钜慢慢坐下,带着一丝笑意平静地看着我。
“东西呢?”
杜钜晃了晃手中的戒指,“这儿呢。”
拿出一块丢给我,我拿在手中仔细观摩。承天制作或者差人制作的凭证,是一个古朴的令牌,令牌长不过七寸,宽不过四寸,纹路极为清晰,令牌上面则是一幅画,画很简单,一道古朴的大门,正是承天仙界的门!令牌的背面则是两个字,承天,龙飞凤舞,霸气十足,正是承天本人的字迹。最令我惊奇的是,这令牌整体漆黑,入手微沉,有一股森寒之气从其上散发,元力汇入,好似深不见底的漩涡,根本探测不出半点端疑。
“按照上次你告诉我的要求,这令牌他人一旦入手,自身的气息就会自动融入,令牌就会散发黑光,就算放进了乾坤戒里,也掩盖不住光芒,这样的话,别人就知道谁拥有令牌了。而且只有离天境以下的修士才能获得,离天境及以上,因为体内元力反转天成的缘故,并不能令这令牌发光。还有,这令牌上刻下了阵法,你之前说五十年,因此四十七年后,这阵法会直接将拥有它的人带到仙界大门之前,怎样,满意吗?”
“好!”
将令牌递还给他,我起身进入承天仙界。仙界里面,南山道人已经完全摸透了祈星罗盘,正控制着罗盘不住布下阵法,然而工程浩大,一年多的时间,他也才完成了一点点。
另一个人正在沉心打坐,见我过去,缓缓睁开了眼睛,正是君天扬。
“白狐居士,你要关我到几时?”
“曾经我问你,是否想要拥有不被他人操控命运的实力,现在,我以这个问题,再问你一遍,你的答案呢?”
“答案依旧不变,只是在这里三年,我实力进步极为缓慢,如何才能达到那种实力?而你,不得不说,我很怀疑你是否真的有那种能力!”
“怀疑我很正常,但你必须相信我,我才能助你达到你的目的。”
君天扬盯着我,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好,首先,你帮我完成一件事。”
“何事?”
将君天扬带出了承天仙界,杜钜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屑道:“居士,我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这么看重他呢?”
“如果我说,他和我有些像,你信吗?”
杜钜一怔,哈哈大笑起来,摇了摇头说:“不信!”
我也没有解释,将那乾坤戒交给了君天扬,沉声道:“第一件事,你将这里面的三千六百个令牌发散出去,并宣扬一条消息。”
君天扬看了杜钜一眼,“什么消息?”
“仙界开,神兵临,执此令,赴天庭!”
君天扬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仙、仙界!这么说,这里面的令牌,可、可以......”
看着他震惊地话都说不出来,杜钜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哧”了一声没有说话。而君天扬也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色微红,眼里更有一丝怒气,却不是针对别人,而是因为自己的不争气。
“执令牌,可以进入承天仙界,但整个计划,都是我实施的,你可以选择自己留一个,也可以选择和我站在一起。”
君天扬倒吸口凉气,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后,抬头看着我,“是否还有其他要求?”
“自然是有的,那就是第二件事,四十七年期间,你就在外历练,挑战所有宗门离天境以下的弟子!”
君天扬猛地一震,“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你以我白狐居士弟子之名,一个门派一个门派的去,一旦停止,我会杀了你!”
“你......”
“要获得力量,你必须如此!”
君天扬还想反驳什么,却张了张口,慢慢停了下来,半晌后自嘲一笑道:“以前我修炼,没有一丝动力,因为我感觉不到危险,但经历了残天宗与复先成的事情之后,我算是明白了,想要力量,就必须将自己置于风尖浪口,居士......”
君天扬忽的停了下来,沉默片刻后,向我跪下,“师傅,徒儿君天扬,领命!”
“好,去吧。”
君天扬拿着乾坤戒,头也不回向外而去,开始了他的艰险人生,而他也将从此刻,开始翻天覆地地变化!
“就凭他能够完成这些任务吗?你以为,仅靠谣言就能蛊惑人心?”
听到杜钜的质疑,我并没有反驳,而是点点头,“的确,他只是搅乱天下的一个开始而已,这五十年,就算是一个过渡。我会让南山制造天地异象,到时候结合令牌上承天二字,我相信那些老一辈之人不会怀疑多少。”
“不需要更多的说明吗?”
“有时候,让他们自己去领悟,他们才会更加相信!”
杜钜深深看了我一眼,起身往外走,“我不知道你具体的计划,但我也猜到了一些,白狐居士,你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我希望我们这辈子,都不要成为敌人。”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我们是成为朋友,还是成为敌人,全在四十七年后,承天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