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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中央,中央军委关于许明辉复员的正式文件已经下达到师部,许明辉将脱离军队,到地方工作。党中央让许明辉去西藏自治区政府工作,具体任何职,党中央并没有明示。当然,许明辉不会去挑拣工作,但让他到西藏工作,许明辉还是高兴了一阵子。因为许明辉的父母已经由四川老家率先到达了西藏,他们已经在那里生活近十年了。许明辉再去西藏,他就可以和双亲呆在一起了。
这段时间,小陈峰和许明辉夫妇相处非常融洽。陈峰小时候,父亲不时地给陈峰说起许明辉伯伯,家里有不少许明辉伯伯的照片,许伯伯和爸爸的合影。陈峰和许明辉有一种似曾相识,或者说很早就认识了的感觉,也就是说,陈峰在骨子里是接纳许明辉的。陈峰感情上的转移,成人不好评说什么,幼小的陈峰不能不给自己找到情感上的依托。当然,这并不能说陈峰对亲生父母就没有感情了。
接纳是双向的,许明辉夫妇早已把陈峰视做他们的亲生骨肉了。许明辉还有一个小女儿呢,叫许珊珊,才两岁半,在师部出生后,一直陪伴在许明辉夫妇身旁。陈峰,许珊珊早就玩耍到一起了,已经兄妹相称了。复员之后,许明辉的户口将迁入西藏,到时候,他会把陈峰的户口问题一并办妥。既然是收养,陈峰就应该随他的姓。许明辉还有一双儿女,在西藏,和他们的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大儿子许大亮,大女儿许华。至于陈峰,许明辉将重新给他起名为许少峰。
晚饭后,许明辉把陈峰揽在怀里。
许明辉说:“许伯伯就要去西藏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西藏吗?”
在陈峰的脑海里,大概还没有“西藏”这个地域名词,但陈峰还是点了点头。
许明辉动情地说:“愿意和许伯伯在一起,是吗?”
陈峰抬头望许明辉,依旧点点头。
许明辉说:“叫许爸爸,许妈妈,好吗?”
陈峰挣脱许明辉的怀抱,立在许明辉的面前,“嗯”了一声,欢快地:“许爸爸,许妈妈,好。”
许明辉又把陈峰拉到身边:“不如直接叫‘爸爸,妈妈’好,叫爸爸,妈妈,好吗?”
周琴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孩子叫我们什么不都一样,你让孩子慢慢来吗。”
陈峰又立在许明辉的面前,先是怯怯的,声音很小的叫了一声“爸爸,妈妈”。片刻之后,很响亮的“爸爸,妈妈”的叫声从陈峰的口中喊出。
许明辉伸展双臂,敞开胸怀,陈峰投入许明辉的怀抱。
站在一旁的许珊珊高兴地蹦跳起来。
许珊珊说:“陈峰哥哥叫‘爸爸,妈妈’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许明辉说:“陈峰,在西藏你还有一个哥哥叫许大亮,有一个妹妹叫许华,还有爷爷,奶奶,加上我们,好大一家子人呢。”
陈峰兴奋地望着许明辉。
(其实,许明辉的父亲已经去世,但许明辉同任何人描述家里的情况时,从未提及父亲去世这件事。)
许明辉接着说:“孩子,你如果继续叫陈峰就不适合了,爸爸重新给你起个名字,叫‘许少峰’,好吗?”
陈峰抿着嘴,点点头。
周琴说:“大哥叫许大亮,弟弟叫许少峰,叫起来倒也顺嘴,别说,你还挺会给孩子起名字的啊。”
陈峰与许明辉的父子关系在家庭中算确立下来。许明辉将对陈峰去尽做父亲的责任,他早就有了这样的心里准备。陈峰将异姓为许。其实我们每个人何必守着各自的姓氏,我们同为炎黄子孙,拥有一个共同的姓氏和名字,叫中华,中国就是一个大家庭。陈峰懂得感恩,知晓回馈社会,少年不会忘记许明辉的养育之情,将来一定会为许家,为国家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上面要求许明辉立即到西藏去履职。
许明辉的办公室里,许明辉脱下的军装,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许明辉久久的凝视。二十几年的军旅生活,许明辉对部队是有感情的。就要离开部队了,将要到达新的环境,面对崭新的工作。许明辉思绪着,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工作,他首先是一名军人,他将永远保持军人的本色和革命者的品质,努力完成党和军队给予他的每一项工作。
师部当然会再送他一程,杨师长给他配了一辆吉普车,由政治部主任郭春安陪同前往。
次日,许明辉和妻子周琴,带上许少峰,许珊珊,同郭春安和一名二十七团派的司机起程了。
吉普车在陡峭的山路上行驶,许明辉一家四口人坐在后排,郭春安坐前排,副驾驭的位置上。许明辉沉默不语,去望一呼而过的青山。
郭春安先开了腔,说:“西藏是艰苦的,那里决非移民的天堂。可是,再贫瘠的土地,也是国家的,更要有国家的精英和各行各业的人才驻守在那里。西藏地处我国的西南边陲,地理位置很重要。就是这样一个高山缺氧,人迹罕至的地方,历史上,国外的阴谋家却把它看作一块肥肉,你争我抢的。自从1959年****喇嘛逃往印度,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不断地利用民族和宗教问题干涉我国内政,以达到分裂我国的目的。国家采取应对措施,一方面发展藏区经济,另一方面做促进民族团结的工作,以巩固祖国的安全稳定。所以说,你肩上的责任不小,此行意义非凡。”
司机范忠林说:“许师长,常听人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但比起西藏线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一路走来,你就知道了。”
周琴开玩笑说:“那不会出啥事吧。”
郭春安说:“范忠林是老司机了,往返西藏多少次了,有行车经验的,所以军区才派他来的。”
周琴问范忠林:“你参加过解放西藏的战争吧。”
范忠林点点头。
许明辉严肃的面孔,没有插上一句话,只是倾听着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