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突然被人猛踢了一下,我“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因为撑着身体被铺满石子的地面擦出了好几道血印,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想抬头看看是谁把我踹倒的。
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好一个狗仗人势的丫头,我瞪了他一眼,那女人更来气了,扬起手就要赏我耳光。看她的样子,衣着虽不如妃子那样华丽,却也十分得体,看着也不像普通的宫女。我知道躲不过,紧闭着眼睛等待着那一巴掌的落下。
“慢着。”好熟悉的声音,慢慢正看眼睛,发现那女人的手正被一只更有力的大手握在了半空中。
顺着那只手看过去:硕大的玉扳指,团锦衣袖,黄色龙袍,缓缓抬头,然后,与一双紫眸对视了。
凌世宸!
我仓惶低下头去,听他对要打我的女人说:“活腻了?太后请的人,你也敢打?”
那女人慌忙跪下,不住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有眼无珠,不知是太后请来的人。”说着她又哭着跪爬到一个衣着耀眼的女人的脚下,拽着她华贵的裙角不停的祈求:“娘娘,您救救奴婢吧,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呀!”
那个衣着耀眼的女人从容的走向凌世宸,细声慢语的说;“皇上,翠翘她确实不知此事,她也是怕这奴婢冲撞了您,念在他是臣妾的贴身宫女,您就饶了她吧!”
我直直的看着那个耀眼的女人,臣妾?贵妃?心中所想不由得脱口而出:“云儿!”
贵妃顿了一下,回头睁大眼睛瞪着我,“别以为你是太后请来的就可以肆意妄为!”
我知道,我又闯祸了,脸上突然火辣辣的一疼,是辛慧姑姑打了我一耳光,“大胆,你怎敢直呼贵妃娘娘名讳。”
云儿,她真的是云儿!我认的没错,她就是云儿,我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云儿。可她怎么会是贵妃娘娘?当初我们不是一起被卖到奴隶市场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世宸用冰冷的声音对云儿说道:“管好你的人!”
那个叫翠翘的宫女连忙叩头谢恩:“谢皇上!谢皇上!”随后便连滚带爬的躲在了云儿的身后。
云儿慢步走向凌世宸,用娇媚的声音说:“皇上,咱们快点去拜见母后吧!”
凌世宸没有说话,径自朝着凤鸣宫走去,云儿和一行宫人在后面跟着,不敢逾越半分。
走了几步,凌世宸停了下来,半回侧脸的看着我,冷峻的脸上露出了诡秘妖冶的笑。
“还不快起来!”辛慧姑姑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今天你命大,有皇上拦着,不然,就凭你直呼魏贵妃名讳这一条,就能把你乱棍打死。”
哼,他这算是救了我吗?杀人狂魔!他一定是不知晓我的身世,平日里装出的一副仁君的样子!
“还有,”辛慧姑姑一边拽着我走一边说:“今日你得罪了贵妃娘娘,这一个月,我看你是不好过了。”
“姑姑,我想问一句,魏贵妃她..”我还没说完,辛慧姑姑便接过话去,
“你是想问,为什么这宫里只有魏贵妃吗?”
“嗯。”我想知道,云儿为何会成为这杀人狂魔的妃子,难道她不恨他吗,难道她忘记的乳娘的死,我不明白,有太多的不明白。
扶着我在一处石墩上坐下来,辛慧姑姑开始讲起了魏贵妃的事,“那年,皇上十六岁,刚刚登基,政权还不稳定,匈奴又时常侵犯边境,百姓困苦,民不聊生,只有靠大相国魏恪的扶持,才能稳定朝政。那个时候,皇上就下定决心,不做到自己手抓实权,绝不册立皇后。去年冬天,魏恪把她的女儿魏若云献给皇上,要皇上立她为皇后。十年了,皇上一直没有摆脱魏恪掌控朝政的局面,所以他跟魏恪约定,三年之内,平定匈奴,再册立皇后,所以,这宫里就只有魏贵妃统领后宫了。”
云儿是魏恪的女儿?怎么可能?她自小与我一同长大,虽然过去了十年,可看她眉宇之间的样子,我确定,她就是云儿,这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十年前,奴隶市场,我被丽娘挑了去,那时我就没有看见云儿,难不成,在我昏迷的时候,云儿就已经被人挑走了?
“璃姑娘,”辛慧姑姑打断我的思绪,“奴婢跟你说这些,不为别的,你是太后挑来的人,今日又得罪了魏贵妃,得罪魏贵妃就是得罪大相国魏恪,你若再不好好完成太后交与你的差事,恐怕,你就会像这夏末的蝉儿一样,蹦跶不了几天了!”
好复杂,这么多东西在我心里像一团乱麻一样,我不管那么多,我不管和谁站在一起,我要云儿亲口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还能做杀死她娘的仇人的枕边人。
“璃姑娘,我们继续走吧,奴婢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遵从太后的话,这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