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回道:“是紫绛姐姐吩咐奴婢们熬的小米汤。”
檀益平眉头一拧,直呼不好:“啊呀,你们闯大祸了!”
南宫霖姝惊讶地问道:“檀太医,霓妹妹究竟是怎么了?”
“皇上,姝妃娘娘,你们有所不知,这小米虽滋补养颜,但万不可与杏仁同食啊!一旦共食,轻则引起身子不适,重则……”檀太医解释,“幸而娘娘所食不多,暂且并无大碍,老臣给娘娘开了些安眠的药物,方才已让娘娘服下了一份,暂且先缓一缓病情,待娘娘醒来后,再安心歇息一阵子便可痊愈了。”
经檀太医的一番解释,此事终于真相大白了,南宫霖姝与云清歌皆松了一口气。
云清歌自责道:“清歌有罪,望父皇责罚。”
萧御鼎面无表情地道:“你说说看你罪在何处?”
“儿臣先前并不知晓霓修容饮了小米粥,后又让娘娘吃了儿臣做的杏仁酥,使得娘娘病倒了,儿臣有罪。”云清歌俯首虔诚地回复着。
话还未说话,紫绛竟也跪了下来,泪熏熏地说:“娘娘中食毒是奴婢的过错,奴婢明知晓娘娘饮了小米粥,却还让娘娘吃下杏仁酥,害的娘娘差点……”她的眼光快速掠过云清歌,坚定地道:“因奴婢的无知而造成的后果,奴婢愿一人承担,还望皇上不要责罚九皇妃。”
萧御鼎扬手对二人道:“罢了,你们就不要为自己揽罪了,无心之过本不足以重责。”
跪在地上的二人还未来得及道谢,便听萧御鼎接着道:“但是,紫绛身为霓修容贴身宫女,却是如此疏忽大意,横生祸端,故降级二等,以警宫人。”
紫绛本是旖旎宫的一等宫女,终日服侍在霓修容左右,如今被直降二级,沦为下等宫女,自此便只能在宫里干着粗活杂事了。这对与一向高傲的紫绛而言,不算轻罚,但紫绛还是欣然拜谢了萧御鼎,毕竟自己差些伤了娘娘的性命,以往日皇上对自家娘娘的宠爱,皇上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已是万幸了。
处置完紫绛后,萧御鼎打量着云清歌,缓缓道:“至于九皇妃……”
“父皇!”云清歌主动出言道:“如今紫绛被降为三等宫女,霓修容身边一时也没有个可靠的人,儿臣主动请辞留在旖旎宫照料霓修容,还望父皇准许。”
南宫霖姝冲云清歌挤了挤眼,示意她收回方才所说的话。但云清歌则不然,依旧坚定不移地要在旖旎宫照顾霓修容。
云清歌总觉得,霓修容并不是她初进宫时看到的那般蛮横矫情,人们所能看到的这一切不过是霓修容给人的一种假象罢了,至于她这样做的目的,谁也无法得知。但云清歌的第六感告诉她,霓修容的这个秘密一定与自己有干系。所以她才如此坚定地请求留在霓修容身边服侍她,她决心要利用年底的这几日,好好探究暗藏在旖旎宫的秘密。
见云清歌无动于衷,南宫霖姝不得不附在萧御鼎的耳畔劝说起他来,“皇上,清儿身为九皇妃,身份尊贵,若是去做宫女们该做的事,到时候丢的可是我们皇家的脸面。”
萧御鼎点了点头,后又欣慰地望着云清歌道:“清儿,你能有这份心意很好,但毕竟你是皇妃,纵使想将功折过,也不能去做下人们做的事!”
云清歌有条不紊地回道:“父皇此言差矣,霓修容是父皇的妃子,便也就是儿臣的母妃,儿臣作为晚辈,照顾长辈是理所当然的。再说,现如今正值岁末,宫人们都忙得紧,只有儿臣一直在闲着,让儿臣来服侍霓修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旁有个妃嫔不怕生事地讽刺道:“妾身没听错吧?九皇妃竟然主动要求照料霓修容姐姐,妾身可是听说九皇妃与霓修容……”那妃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掩嘴轻笑:“九皇妃此举,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云清歌毫不畏惧地白了她一眼,“清歌尚且还不会蠢到如此境地。”如若霓修容在这期间落难,众人第一怀疑的对象便是云清歌,云清歌哪里会如此愚蠢?就算想下手,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现下云清歌自愿来到霓修容身边,也就是给众人吃了颗定心丸,表明自己对霓修容是无害的。大家都是明白人,唯独这个妃嫔缺了心眼,强出风头。
那妃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接受着众人鄙夷的目光,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皇上……”突然,只听一声呼唤,床榻上的霓修容不知何时醒了。
萧御鼎连忙奔到床边,关切地询问道:“霓儿,你终于醒了!”
霓修容正欲起身行礼,却被萧御鼎一把按住。她见着萧御鼎正关切守在一旁,瞬时泪眼氤氲,强忍着,泪水终还是溢出了眼眶:“皇上,您终于来了……”
见着此番模样,围观的众人皆识趣地散去。
萧御鼎抚了抚霓修容憔悴的面容,心疼地道:“霓儿,朕一直在。方才檀太医为你开了些药,你现下感觉可好些了?”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现在好多了……”霓修容话音刚落,却忍不住干呕起来。
萧御鼎颦眉问道:“檀太医,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檀益平不慌不忙地回道:“皇上不必着急,娘娘这病一时难以痊愈,还需要长期调养方可大好。”
萧御鼎正欲发怒,却被霓修容按住,“皇上,您就是妾身的良药,有您陪伴在妾身身边,妾身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萧御鼎坐在床榻上,柔情似水地拥着霓修容,“霓儿,朕会陪着你,朕以后一直陪着你,只要你安然无恙,朕便心满意足了。”
只要自己安然无恙,他便心满意足了……所以自己终生无法生育之事,他当真不在乎了吗?霓修容见皇上又触及到自己的伤心事,心下不禁有些不愉快,但转瞬便换了副笑颜,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羞,“皇上,霓儿此生别无所愿,唯愿能与皇上一世平安喜乐。”
而后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侧身问宫人:“对了,紫绛呢?快让她去将妾身亲手为皇上做的平安坠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