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孩儿本无心娶云家大小姐,只因孩儿早已心有所属,再无心面对他人。孩儿心想,强行娶一个不爱的人,又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最后反倒是误了人家。”
萧鸿鸣与南宫霖姝名义上虽是母子,但终究不是亲生,所以他还是有些顾忌,不敢贸然顶嘴,只能好言解释。
南宫霖姝拉着他,恨其不争地道:“既然身在皇室,婚姻大事岂容得你自己作主!一厢情愿也罢,不情愿也罢,这门婚事终究是无法改变的……鸣儿,你与清儿一般大小,你生得尊贵,清儿又出自名门,你们俩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合,这段缘分,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母妃,你们总说门当户对,天定良缘,殊不知孩儿素来不屑于名份地位,孩儿一心只想着与心爱之人共白首……”
南宫霖姝有些不奈烦,她打断萧鸿鸣的话道:“你看看你的新娘子,长相无可挑剔,又生得温柔贤惠,你定要好好待她啊!若你现在忽略了她,日后定要生悔!”
云清歌温婉地笑道:“母妃放宽心吧,我与夫君年龄相仿,再说男子的心性要比女子晚些成熟,照理来说,该是我来照料他呢!”
正说着,一个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南宫霖姝起身,其他人都忙着跪下磕头,云清歌也跟着跪了下来。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身着明晃晃的金黄色龙袍,大踏步地进来了,甚是威仪。
他进了屋,径直地走向屋子中央的长椅上,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道:“你们都起来吧。”
“皇上,您来的正好,俩个孩子来请安还未走呢。”南宫霖姝起身,立在萧御鼎旁边,一脸笑意。
云清歌知晓姝妃是在为自己解除尴尬,于是起身从一侧端来一盏刚泡好的香茗,小心翼翼地放到萧御鼎面前的桌案上,而后退后几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宫礼,乖巧地问安道:“清歌拜见皇上!”
萧御鼎满意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见她眉清目秀、知书达礼,心下甚是欣慰,大喜道:“你可就是云家的大女儿?浏阳城里声名远扬的覆添子?”
覆添子原本为山涧的一种草药,因生的微小却又顽强向上而闻名,可以医治杂症,又可救人性命。它虽声明遐迩,却又不常见,传闻唯有有缘之人方可寻得它的踪迹。此药实乃千金难求、万马难赎,当真不愧是千古神药。
后来,覆添子竟成了云清歌的别号。这于云家而言,是至高无上的赞誉。
“覆添子……”萧鸿鸣默念道,他在外混迹了好几年,为何从来未听过这个名号?
“多谢皇上赞誉,清歌只是一介普通的女子罢了。”清歌曲膝笑道。
南宫霖姝见状,伏在萧御鼎肩上,巧言欢笑道:“皇上,你们看他们俩个孩子,一个英俊,一个漂亮,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当今圣上育有十一子,三女,夭折的夭折,病亡的病亡,道最后只剩下那么六七个皇子了。
宫里无人不晓,在剩下的这几个皇子中,皇上最不喜的,便是这个九皇子,只是看在姝贵妃的面上,倒也不曾亏待,只是不曾施与圣恩罢了。
萧御鼎在心里想着,这小九已然娶亲,性子定要收敛些,故也不再冷眼相对,顺着南宫霖姝的话道:“鸣儿能配得良人,这一切皆是爱妃的功劳呢!”
南宫霖苦笑道:“无奈臣妾肚子不争气,只有鸣儿这么一个孩儿,也没什么旁的指望,只望他们俩在一起幸福美满便好。”
萧御鸿愧疚地望着她,满是歉意地道:“是朕的过失,是朕忽略了你们,往后啊,朕定常来你这幽兰殿!”
南宫霖姝的眉眼间晕开了一抹笑意,她轻轻地捶着萧御鼎的肩头,体贴地道:“皇上日夜劳碌,忙于政事,哪顾得上这些儿女私情,臣妾怎会埋怨皇上呢!”
云清歌见状,扯了扯萧鸿鸣的衣角,示意离开。于是俩人借口时间不早了,行了个礼后便知趣地退下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南宫霖姝若有所思地道:“皇上,臣妾让鸣儿娶清儿,也是心存私心呢……”
萧御鼎惊讶地道:“哦?有何秘密?说来听听!”
南宫霖姝不紧不慢地道:“是臣妾教导无方,鸣儿一直不求上进,堕落于花街柳巷,臣妾便寻思着,早日给他找个妻子管住他。恰好臣妾的堂妹妹有一个年纪与鸣儿相仿的女儿,臣妾心想着,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好,于是臣妾便与堂妹妹商量,促成了这段姻缘……”
萧御鼎听了,一把搂住南宫霖姝的纤腰,好笑道:“咳……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朕还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呢!傻爱妃,今日一见,这云家大小姐果真是个懂事的女子,幸而被你早日许配给鸣儿,否则朕就要失了一个好儿媳咯!”
南宫霖姝顺势依偎在萧御鸿怀里,沉眸叹道:“皇上,臣妾有些后悔了……”
萧御鸿点了点南宫霖姝的额头,佯作生气道:“你看你,找了这个个好儿媳,别人求之不得,你竟然还说后悔?”
南宫霖姝轻轻地解释着:“臣妾倒不是觉得清儿不好,只是觉得鸣儿做的太过,怕伤了清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臣妾怎好偏袒一方而伤了另一个呢……”
萧御鼎沉思道:“这鸣儿眼见着十又六七了,却依旧心性放浪,整日无所事是,若一直这样下去,怕是成不了大事。朕寻思着,待他过了这段婚期,朕便找些事情让他做,看能否让他静下心来,安心做事。”
南宫霖姝眼前一亮,轻轻地挣开萧御鼎的怀抱,站起身来,盈盈行礼道:“多谢皇上恩典!”
她深深知晓,皇上一直对萧御鼎心怀芥蒂,不肯接受他。如今说要为他谋得一职,也就意味着他愿意接受萧鸿鸣了,这于自己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