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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与苏小妹的初次相遇

一下午的忙碌过后,凌心悠和秦观怀揣着沉甸甸的银两回家了。不出凌心悠所料,经过了轰动的广告效应之后,她冰糖葫芦的大名很快传遍了杭州。

见有利可图,凌心悠当即决定扩大经营。在杭州城繁华地段租下了几间店面,又将冰糖葫芦的价格降低到常人能够接受的水平。但那才子赋诗的传统却保留了下来,另外推出了豪华版套餐。雇佣了许多心灵手巧的农家女孩,凌心悠开始实行作坊式生产。

在商业发达的盛华皇朝,商人的地位没有凌心悠想象中的低,相反盛华皇朝常年兵乱,军饷大都是商人所出,已经隐隐有商人干政之势。

杭州现在除了西湖美景,如今冰糖葫芦也成了一大特色。由于制作方法简单,原料便宜易得,很快大街小巷就充满了四处走动的卖糖葫芦的人,和凌心悠儿时的记忆里差不多。虽然出了盗版,凌心悠的冰糖葫芦销量还是很好,毕竟她抢占了先机,在人们心中是当之无愧的正宗。

本小姐一出马,赚得银子白花花。管帐的事情交给了秦观,如今凌心悠成了甩手掌柜。她没事逗逗那些书呆子,游览游览四处的风景名胜,吃遍了杭州城的名食小吃,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可是凌心悠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天的经历,想起奋不顾身向自己冲来的顾岩。他最后的那声“小悠儿”如同铁钉钉在了她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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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言并不为虚。作为文人墨客达官贵人的聚集之所,杭州的繁华富庶无以言表。

无所事事的凌心悠手拿两串冰糖葫芦,吃得满嘴流油。在和秦观“和平交流”后,她又溜达了出来。此时北方战火四起,盛华皇朝偏安一隅,杭州仍是一副盛世繁华的景象。

“唉,无聊啊无聊。”身为一个爱热闹的丫头,凌心悠唯恐天下不乱。虽说家里有秦观那笨蛋可以让她欺负,但在这个世界里她连一个知心的姐妹也没有,终究是个遗憾。

“姑娘您看看,上好的胭脂,正配您的相貌。您擦一点怕是连仙女都要掩面了。”

“姑娘看我这稀罕玩意,买一个送给你的情郎保你们甜甜蜜蜜,和和美美。”

一路上凌心悠被小贩们热情的拉拽着,她也兴致勃勃的摸来看去,等到要掏钱了,才飘然离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小贩。

“你这根本是为难俺嘛,怎能不用称给你称出五斤油来。”前方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卖油阿伯带着哭腔的声音。无聊的凌心悠,立马第一时间挤了过去。

“借过借过,”好在凌心悠身子娇小,才能在缝隙中勉力挤了进去。被她挤到的男子,本是一脸怒气的转过头来,但当看清了是一位美丽的小娘子时,旋即露出了笑脸,还好心帮着凌心悠拨开了挡路的人。凌心悠抛了个媚眼,送了个飞吻给他,喜滋滋的瞅向场中,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那男子抵抗力太差,几时见过如此豪放的女子,一抹鼻子,鲜血竟流了出来。

场中是这条街道上卖油的小贩,凌心悠也在他这买过几次油。这老伯价格公道,斤量也足,倒是少有的憨厚商人。凌心悠以为遇到了收保护费的恶霸或者不给钱的混蛋,当即正义感爆发。她往场中一跳,指着那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气势十足的叫道:“****,放开那个老伯!”

那男子迷茫的转过身,凌心悠张大了嘴。原来这人虽是一身男装,却是不折不扣的女孩。柳眉细腰,不施粉黛,清丽脱俗,连凌心悠都顿生爱慕之意。

“那个,我走错地了,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凌心悠头一低,就想开溜。冷不防被那女孩按住了肩膀,身体立马酸软无力。“这就是传说中的真功夫吗?”凌心悠心中惊讶,没想到看着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看是走不掉了,凌心悠索性向张伯走去。“阿伯,这是怎么回事?”张伯眉头拧成了一坨,“这是干啥子呦,她买油非不让俺用称,不用称怎么给她称油,这不是为难俺吗?”

男装女子温和一笑,“谁说不用称就不能分油了,你这里有三只油桶,除了十斤的桶还是满的,七斤的和三斤的已经卖空了。只要会利用,分出五斤油来还是很简单的。”

凌心悠恍然,原来是这个样子。张伯想卖油,男装女子又不准他用称,以致于僵持到了现在。她看了看那三只油桶,心中已有计较。“这位小姐,若是我代为分出五斤油来。你买是不买?”

不光是男装女子愣住了,围观的人群也静默了。他们待到现在,自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男装女子所说的那奇特的分油之法。而凌心悠一来,就说能解决这个难题,怎能不令人吃惊。

凌心悠满意的沐浴着众人惊讶的注视,其实这个难题并不难,只是一个思维定势的问题,这些人从一开始就走进了死胡同,只怕想破天来也难得解决之法。

男装女子看了看凌心悠,笑道:“无论谁解决了这个问题,我都会买的。”

张伯闻言赶紧把油桶搬了过来,凌心悠依次把油桶摆放整齐。她先用十斤的油桶注满了三斤的,又把三斤桶里的油全部倒进了七斤的桶里。如此三次过后,三斤桶里有两斤油,七斤桶里有七斤油,十斤桶里有一斤油。有脑袋机灵点的人已经反应过来,男装女子也是面露赞赏之色。

凌心悠拍了拍手道:“搞定,把你的油桶拿出来吧。现在只要把三斤桶里的两斤油倒进去,再注满三斤的桶倒一次就OK了。”

男装女子一敲脑门,故作讶然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出门居然忘了带油桶了。要不这样你看能不能把我的五斤油装进十斤的桶或者七斤的桶里,我连桶也一块买了。”

凌心悠怎会信她的鬼话,这男装女子明显是考较她。不过她也起了好胜之心,又拿起油桶开始摆弄起来。男装女子这一句话又弄出了个难题,围观的众人也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中。

凌心悠冲着男装女子比了个中指,谅她也不知是何意思。她拿起三斤的桶把里面的两斤油倒进了十斤的桶里,七斤的桶原本是满的,凌心悠用三斤的空桶运了六斤油到十斤的桶里。紧接着她把剩余的一斤油倒入三斤的桶里,又把七斤的桶重新注满。到了这步,凌心悠停下了。她对着男装女子道:“是不是只要桶里有五斤油你便买?”男装女子道:“当然。”

凌心悠呵呵一笑,迅速的用七斤的桶把三斤的桶注满,又把三斤桶里的油全部到进了十斤的桶里。“现在十斤的桶里和七斤的桶里各有五斤油,按照约定,你得全买了。”

众人的脑筋这才转过圈来,四周响起了一片喝彩之声。男装女子丝毫没有失败的颓丧,反而笑得无比灿烂。“当然当然,这十斤油我全要了。”她一挥手,旁边侍立的小厮立马去付了钱。

功成身退,凌心悠施施然的又从人群里钻了出去。“我吹个球啊吹个大皮球。”凌心悠哼着歌儿,快活的向家走去。

“姑娘请留步!”男装女子居然跟了上来。凌心悠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男装女子,“你又要干嘛?”

男装女子道:“我想和你交个朋友,我叫苏晴,大家都叫我苏小妹。你什么时间有空,我有一些事情想请教你。”

“苏小妹!”凌心悠心中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前些日子才见过苏轼,没想到今天又遇到苏小妹,只是不知在这个时空里,他们还是不是兄妹。“我叫凌心悠。那个,那个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叫苏子瞻?”凌心悠小心翼翼的问道。

苏小妹惊讶的看着凌心悠,“你认识我哥哥?”

“奥奥,不认识不认识。只是苏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而已。”凌心悠打了个哈哈。

“我就说像你这样的奇女子,怎会和我哥那样的书呆子相识?什么大名烂名,除了文章诗词,他简直一无是处。”苏小妹不屑道。

凌心悠暗笑,看来这苏小妹对他哥哥颇有怨言啊。

苏小妹接着道:“如今乱世之中,这些所谓才子只会吟诗作赋,无病呻吟。机关数学却无人问津,父亲不许我抛头露面,我偏要证明给他看,谁说女子不如男,男人靠不住就靠我们自己来拯救这个国家。”

苏小妹这番离经叛道之言说得又疾又快,脸色涨得通红。幸好是遇见的是凌心悠,换了他人,只怕要把她当做一个神经病。

凌心悠也是受到了震撼,在另一个世界里只听说苏小妹文采过人。没想到在这个时空还是一名致力于实用之学的女巾帼。“苏姑娘言之有理,男女生来平等,谁也不比谁差。男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们女人也能做到。在我的家乡就有一位英雄说过'女人能顶半边天。'”

苏小妹看着凌心悠,眼中居然泛起了泪光。显然在这个重男轻女的世界里,她肯定因为自己的特立独行受到了不少委屈。

“你的家乡那位伟人叫什么?”苏小妹对凌心悠的话很是在意。

“他啊,我们都叫他毛爷爷。”凌心悠哈哈笑道。

“那一定是一位睿智慈祥的老人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才是。”苏小妹认真道。

凌心悠愕然,心道只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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