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睁开眼,一道刺眼的阳光就刺得黎尘双眼微眯,晃了晃昏沉沉的头,向四周望去,原来自己正躺在平时的小床上。
这间小屋坐北朝南,屋中没有什么繁杂的物件,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套木桌椅,但比起过去黎尘兄弟两人住的破庙,可是墙上了千倍万倍,至少不会再雨夜被雷电惊扰、在冬日被寒风侵袭。
“看来还好,昨夜发狂过后还没有露宿街头。”边说着,黎尘微微抬头看了看,重新摔在了枕头上。“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发狂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有记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浑身刺痛难忍,而且在破庙里一趟就是三天,最后要不是师尊,还不知道会不会饿死在那个庙里呢。”心里想着,他重新闭上双眼。
“吱”就在这时,一人推门进屋,将一碗药汤放在了床边的木桌上,随后坐在了黎尘床边。“起来了,这是我去山里给你采的固元草熬得,喝下去有固本培元之效,昨晚你严重透支了自己的体力,大概要卧床十几天才能养过来呢。”
本来还想继续装睡的黎尘看装不下去了,才重新睁开双眼,看着庞海满眼的质疑,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庞海见黎尘不出声,自顾自说道:“昨天要不是我来的及时,这会儿估计小易就会和凤祥楼那帮小瘪三一样了。”听到卫易昨天好像有什么危险,黎尘立刻重新看向庞海:“小易怎么了,昨天那帮人我不是都给打趴下了吗?是谁还能伤他?”
“你终于承认昨天那帮人受的伤都是你干的了?”看到黎尘不打自招,庞海笑了,同时心里也在暗叹,这小子身体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九个十六七的孩子,却被眼前这个十二三的小子弄得一个重伤致死,两个重伤,其余全都要卧床两个月以上,他到底干了什么。
“海叔,不是我不告诉你,我答应过师尊,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功夫的,而且我也确实没练到家,不然也不会每次都像发狂一样,而且事后还会失去当时的记忆。”看到瞒不过去,黎尘只能老实相告,盼望庞海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说你一直不愿拜我为师呢,原来还有一个高人,也是,至少我教不出来你这样的徒弟,一个人打八九个还毫发无伤。”庞海边说,边用手拿起黎尘僵硬的左腿,厚重的手掌开始从大腿开始慢慢推拿。“不过你这师傅也确实太不靠谱了吧,教你的这功夫异常凶残,而且一用出来是典型的伤敌一千自伤八百,还会造成敌我不分的情况,幸亏我昨天赶来的及时,不然这会儿你就抱着你的小易哭去吧。”
“你这身体奇经八脉都萎顿了,透支体力太大不说,下次再用说不定会透支你的潜能,那可对你今后练武造成难以想象的困难,下次可以一定不能再用了,知道吗?”
黎尘看到庞海一边数落着自己,一边为自己双掌不断在自己的双腿上循环推拿,双掌走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阵暖意,刺痛也减轻了不少。很突然的,双眼微热,流下泪来。
自己是有多久没有感觉到这种被长辈关心的温暖了,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师尊自己也只见过一次,只是教了自己如何在危急时刻释放身体的能量,然后就很不负责任的消失了,说是师尊,却什么都没留给自己。而在庞海身上,黎尘再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关爱,这种关爱无关乎其他,只是对自己受伤的心疼、对小辈的关心,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狠狠挤了挤不争气的眼睛,黎尘笑着说:“海叔,我也知道这后遗症大,师尊也曾经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昨天不是无计可施了吗。你放心,下次我会小心的。”
“臭小子,我看你还是跟着小易和我学武吧,我不收你为徒,只教你功夫,这样今后你也可以多个自保的手段。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小子平时闷葫芦一个,真要惹到你就像点了炸药引线,浇都浇不灭,今后你少不得惹是生非。”对黎尘全身的经脉梳理了一遍,庞海站起身来:“给,把药喝了,这些日子好好养着,回头我非好好调教调教你们这两个小子,省的每次出去打架都丢我的人。”
从庞海口中黎尘得知,昨晚来找兄弟二人麻烦的一帮小子如今都残了,死的那个生生被黎尘抓裂了头盖骨,靠着叶家的声威,庞海硬生生压下了这件事,赔偿了一笔银子了事。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黎尘的身体在庞海每日药液加推拿的帮助下,很快的恢复了过来。至于卫易,一些皮肉伤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自从这次事情以后,可能变化最大的就要数他了。如今的卫易每天不用庞海催促,就早早的起来,先是围着院子负重快跑,然后就是拿着院子里的各种器材锻炼身体,一直等到庞海来,陪着给黎尘做完治疗,就会老老实实的和庞海一起练武,十几天下来,明显比过去更有耐心、韧劲了。
其实卫易心中在憋着一口气,自从自己下床那天看到黎尘为了自己浑身不能动,就像一个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又听了庞海告诉自己的黎尘的情况,他就恨透了自己。如果自己平时认真跟着庞海学习,不说脱困,至少不会成为黎尘的累赘。从小到大都是黎尘在保护自己,自己却从来没有为这个兄长做过什么,这次,卫易暗下决心,今后决不再让任何一个人伤害自己的兄弟。
黎尘好了以后也开始和庞海师徒开始一起学习,这一开始,黎尘妖怪般的习武天赋就狠狠打击了这师徒一把。同样的一套无极小架起手套路,卫易整整五天才记下来,半个月时间也只能简单得其行而不知其意。在看黎尘,庞海演练了一边,他就已经能够完整的模仿出来,短短三天时间,无极小架起手式在黎尘手中已驾轻就熟,还隐隐有真气浮现。
半个月的时间,庞海对黎尘也越来越看不透了,学什么会什么,会什么通什么,仿佛这根本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武林高手已功参造化,所以练起别的功夫才能如此的驾轻就熟,简直是妖孽。
“啊···!这还让人活吗,人比人气死人啊,叶子,咱们还是去逛街吧,在和这小子一起练下去,我真怕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住啊。”天刚朦朦亮,几个人的院子里就传出一声声哀叹。
原来早起晨练之时,卫易又被黎尘狠狠打击了一把,半个月时间黎尘已经完全掌握了起手式的精髓。早起正在演练的他在打了三遍起手式后,尽福至心灵,触类旁通的顺着起手式往下演练,打出了无极元功的大架,真正登堂入室成为一名武者。成为一名武者的先决条件,就是要能自如的运用真气。在青石镇,真正能称得上武者的只有三个人,叶家教官庞海,公认的小镇第一强者。然后就是凤祥楼掌柜张麻子,镇上唯一的一名军官冯涛。
而黎尘,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能修出真气,并无师自通的悟出无极元功的大架套路,虽然只是雏形,却也让庞海触目惊心。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家传功法在莽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功法,曾经引起不少人的窥探。据自己知道,家族鼎盛时期几百人中也没有一个人能像黎尘一样,半个月时间悟透小架起手式,更别提自己打出大架雏形了,这已经不是资质的问题了,而是此子的悟性极高,或者说,给他足够的成长空间,这片天地根本束缚不了他,他可能是早晚能成为震惊这片大地的妖孽级人物吧。
庞海的感叹,卫易的吵闹,并没有影响黎尘的心情。黎尘只感到一股淡淡的热浪从丹田的位置溢出,逐渐蔓延到自己的全身,随着热浪涌过,全身的肌肉、骨骼都好像被洗刷了一遍一样,传来痒痒的、麻麻的舒适感。两手握拳,双拳上传来的力量感较平时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随着真气的运行,黎尘渐渐有中不吐不快之感,随即一拳挥出,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从拳锋出喷出,迅猛的装向前方的石墩,二三十斤的石墩应声而碎。
只剩下庞海、卫易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黎尘的拳头,叶欣然却在一旁拍手欢呼:“尘哥哥太厉害了!。”忽然,庞海浑身一震,一把攥住黎尘的拳头,凝重的叮嘱道:“黎尘,记
住,今日之事是不可泄露之密,除了我们三人,谁都不能说!如外人问起,你就说是从小随我习武才有现在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