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贵族子弟之间虽说会争吵,但动手却是少有,毕竟一旦动手性质就变了,尤其是在有人受伤的情况下,极其容易激起家族争斗,甚至会牵扯到其他家族,因此圈子内有着不明文的规定,不管吵的多凶,不能动手,倘若动手,绝不能将人打成重伤。
王溯不仅动了手,而且以他炼气六层的实力,所有人毫不怀疑,这一拳要是打实了,凌羽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为何到了现在,他还这般淡定?
王溯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的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要以为你是镇国大将军之子我就不敢打你,这一回定要叫你永世难忘.。眼看王溯快要冲到凌羽面前之时,凌羽猛的站了起来,身上爆发出惊人杀气,犹如利剑出鞘剑气凛然,这是一种骨子里的嗜血,内敛到极致的杀气,唯有杀手才能做到,平时潜在体内像一条沉睡的龙,一旦释放出来,则龙腾九霄,傲视群雄。
在那一瞬间,王溯感觉自己像是掉进冰窟窿一般,浑身冒起一股透心凉意,又仿佛看到了一片尸山血海,无尽的杀气席卷而来,以至于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借着停顿凌羽抬腿便是一脚,王溯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去,如果不是郑行及时接住,估计会直接飞下三楼,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切看似很慢,实则在电光火石间便完成了,许多人只看到王溯冲了上去,而后又莫名其妙的飞了回去,无不一头雾水,但不管怎么说,凌羽赢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王兄,你怎么。。”郑行极为惊讶道。
此刻的王溯也是云里雾里,脸上阴晴不定,他怎么都不相信之前所感受到的杀气会出于一个废材。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不,那尸山血海的场景我不可能记错,如此说来定是有高人相助,对,一定是他的护卫,他是将军家庭,护卫都经历过战争洗礼,能有这般杀气再正常不过。
早在半个月前,凌羽便已经跟家里商量好,除非出城,否则护卫不必跟随,如果王溯知道这一点,不知会作何感想。
“两位公子,不知能否给小女子一个薄面,此事就此作罢”
一道温柔中带着妩媚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而后楼梯口出现一位红衣女子,许多人纷纷站起身来打着招呼,“红奴(红小姐)”
“既然红小姐都发话了,在下岂有不从之理”
王溯借着台阶顺势而下,说话时两眼间迅速闪过一抹阴毒,但很快便被其所隐藏在最深处。
站在一旁提心吊胆的掌柜见事情结束,可算松了口气,连忙喊道“你这没用的家伙还楞在做什么,快搬桌子凳子来,好好招呼王公子郑公子”
“是是,掌柜.”
几个店小二开始忙活起来,而红奴则登上木台席地而坐,轻轻拨弄着琴弦调试音色。
三楼靠窗处有一个小包间,包间里坐着一位少女,容颜半遮薄纱,其目光透过珠帘望向凌羽,清眸流盼的眼睛露出一抹惊奇,后者或许察觉到什么,朝着包间望上一眼,吓的少女忙移开视线略显慌乱,像足了一个被抓的小偷。
“凌大哥,你看什么呢”
吴振轩顺着凌羽的目光望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也不再多想,满是崇拜道“凌大哥,你刚才真威风,可算出了口恶气,只是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凌羽笑了笑道“秘密”
吴振轩心里像猫抓一样,差点把他急坏,可不管怎么问,凌羽的回答就是两个字‘秘密’。望着对方那人畜无害的微笑,吴振轩顿时萌生出一种冲上去暴打一顿的冲动,当然这也就想想罢了,最后一脸郁闷的喝着茶。
包间内,少女又是忍不住的瞟上两眼,见对方没有注意这边后,稍稍松了口气,而后喃喃自语道“好敏锐的直觉,传闻中他不是软弱无比的废材吗?还是说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似乎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眼眸中那抹惊奇变的越发浓重。
就在这时候,一阵悲伤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涟漪般四溢开来,充盈着酒楼内的每一处空间,少女也好,凌羽也罢,无不竖耳倾听,缓缓闭上眼,仿佛看见一道红色身影,随风而舞,舞姿高贵优雅,却充满着诸般无奈,无奈中带着淡淡凄凉,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一女子月下依窗独饮,望月长叹,又似三生石上盼君归来。
曲毕,良久之后,众人才从梦境中醒来,而后是一阵阵热烈至极的掌声,唯有凌羽曲后轻微摇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叹了一声可惜,可惜曲调上还是放不开,不然悲伤之意更胜百倍,寻梦千回而不醒。
按理说红奴会接着弹奏下一曲,可她却突然走下木台,在众人疑惑中朝着凌羽行去,施过一礼后柔声道“奴见公子摇头叹息,可是奴哪里出错了?还请公子不吝指点一二,好让奴加以改正”
不待凌羽回话,其他观众已经迫不及待的站出来替红奴打抱不平,尤其是王溯,话里有话夹枪带棒,尽挑毒的话来说。
“哼,一个一品武灵的废材,连修炼都无法正常进行,竟然还敢妄谈琴意,真是小话”
这句话漏洞百出极不合理,但对于这群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此刻就是要狠狠的羞辱那个侮辱自己偶像的人。
“红奴小姐,你不必理会他,他就是一跳梁小丑,在此哗众取宠罢了”
“掌柜在何处,还不快将此妖言惑众之人赶出酒楼,以免扫了大家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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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全场唯一相信凌羽的人便是遮面少女,也不能说是完全相信,算是半信半疑吧,总的来还是信大于疑,就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生出此感。
“诸位公子请静一静”
红奴再次施过一礼,弯腰瞬间嘴角一抹冷笑一闪而过,不过还是被凌羽捕捉到,心里顿时燃起一股怒火,这丫头好狠的心,心胸如此狭隘,竟容不得别人半点意见,而且自己并没有当众说出,只不过微微叹息而已,她竟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比你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