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远方的火烧云正在生气的燃烧着,红彤彤的,毫不刺眼的阳光照射在脸上,暖洋洋的,沐浴在这暮秋的落日下,整个身上的每个气孔都仿佛打开了似的,好似迈进了先天,泡在充满着温暖的空气之中,惰意慢慢席卷你的脑海,没有突兀之感,你也会感觉到这是很自然的。
此景是绝对美好的,人在美丽的风景面前总会放下防备,李清央也不例外,可是美丽背后总是隐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世间人都知道,心如毒蝎的女人必定是极为好看的,如果你长得太过难看的话,你内心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因为你会拥有一颗包容的心,当然,这个比方用来比喻美妙到不可方物的大自然似乎是不恰当的。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李清央觉得,上天在今日给他展示了自己妖娆的一面,却是要他付出点什么代价的,毕竟来说,这个世间,没有单纯的付出和收获。
阁台小筑,清风微凉,纱幔略起,侍女两立。
李清央半躺在竹椅之上,左手把玩着一杯倒满酒的酒杯,只见酒杯中酒水上下翻腾,时而如激剑般疾射而出,却又缓缓落下落,幻化成凤凰,鸣声啼啼,展翅归于酒杯这一方天地之中;时而如巨龙腾飞,引嗷天地,盘旋而上,龙头从龙体中倒钻而下,俯冲入杯,气势浩荡,然在杯中却没有引起丝毫涟漪。
其右手五指指尖上却有一把精致的小匕在跳跃,小匕如梦如幻,煞是好看,一道道残影掠过,勾勒出了绝世曼妙,在这刀影稍微停顿之时,刀身上闪过的凌厉让人明白,它绝不仅仅只是李清央用来消遣之物。
在李清央对面坐着却是一位异常妖娆的女子,眉如柳叶,眼绕媚丝,身上只是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绸,锁骨处的一枚红痣隐隐若现,微风吹起纱绸,贴身的红肚兜略起,入眼的丝丝春光让人欲罢不能,如藕般的手臂轻微抬起,一阵香风便扑鼻而来,香味入鼻,初是令人心旷神怡,再一细闻之下,又是让人内心瘙痒,这女子,长相如斯,媚功也端的厉害,不是凤阁的阁主何如梦是谁。
李清央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让全天下男人如痴如醉的女人,可是他的内心却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和无谓么。这个答案也只能问问李清央自己了。
对于每个人来说,并不想别人把自己看的透透的,总会习惯性的隐藏自己,李清央便是此中佼者。世人称他为隐公子,除了十年前他二十余岁退隐江湖,何尝不是因为他似乎一直在别人面前保持一副和善的模样,没有人能看透他的想法。
何如梦看着眼前这个在江湖上被誉为隐公子的男人,这个男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魅力,无论他在做什么,就算他在泥地里打滚,那流露出来的那一份飘逸,仍会让他成为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何如梦心里不断想着,想着,竟然走了神,她不禁心里一惊,暗笑自己失了态,抬头凝视着李清央,暗道:“也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如此吧。”
何如梦定了定神,轻掩小嘴,笑道:“李公子在小女面前露出的这一手,就是江湖上盛誉之极的掌中乾坤吧,果然是精妙绝伦,小女佩服不已,而且这一心两用的手法,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此话落下,李清央似乎仍然不为所动,眼神依旧注视着自己面前这两只清秀的双手,仿佛自己跟前的酒水腾舞,小刀翩翩是全世界。
过了许久,何如梦感觉如此沉默下去或许太过于尴尬,正想开口,此时,李清央淡淡地说道:“阁主大老远地从江南富庶之地跑来我这东海一隅,想来并不是单单为了看我这一点雕虫小计吧。况且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如此言之,真是······”李清央并未说完,只是手中的内力更甚一分,龙吟凤鸣之声更为嘹亮,小刀飞舞之态更为幻化。
何如梦心中一抖,笑意一减,抚媚一落,道:“公子说笑了,您可是谦虚的很,久离江湖的公子的威名可是依旧响亮啊。尤其您的那一份深情,让世间多少女子倾心于你。”
听到此言,李清央那一份平静便被打破,杯中水龙水凤支离破碎,落入杯中,些许滴落于青裳上,掌中刀影飞舞陡然停息,划过手掌,滴滴鲜红滑落在地,旁边侍女见状,忙取出丝巾想要擦擦,李清央摆摆双手,内力稍微运转,水迹便消逝不见,只是落于青石上的鲜红血迹还在显露着刚刚那一幕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李清央坐起身来,饮尽一杯酒,轻叹道:“是啊,若不是那一份深情,恐怕这天地间也没有隐公子这一名号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莫名其妙,似在自夸,又似在自恼,何如梦却是了然,也随着轻叹道:“是啊,若不是那一份深情,恐怕我今天也不会到公子这里来叨扰了。”
李清央听闻此言,眉头紧蹙,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果然还是来了。”
何如梦正在疑窦,这李清央听到这个消息,为何如此淡然,仅仅是眉头紧皱,正想发问,却不曾想李清央却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心中大骇,连忙追问道:“难道公子已经知道最近江湖之上所发生的一切?”
李清央道:“这倒不曾听闻,只是到如今十年光阴逝去,我想,他们应该已经等到这个时机了,其实就算你不来,我算算也该重出江湖了,毕竟,这件事情于我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何如梦又道:“如此说来,公子定是知道一些这次的事情,我这次来,也正是受了各方人士的托付,你也知道,这江湖上,论到消息,我们凤阁还算的上是灵通,江湖上未曾有人打听到公子的隐身之地,我们凤阁也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寻到这一处地方,隐公子中的隐,公子你可是做足了文章啊。”
李清央微微一笑:“阁主说笑了,清央这一点可是比不上凤阁,凤,古之神鸟也,本应翱翔天际,万鸟朝拜,可是凤阁却是做到了金屋藏娇,密不透风,至今,江湖上谁人不知,凤阁香闺,只闻其香,不见其身。”
何如梦低头抿嘴一笑,抬眼却是瞥了李清央一下,这一笑百媚生,纵然李清央淡泊的心境此时也是心中一震,却神色自若地说道:“阁主这一身媚功天下可是无人能挡啊,小子也是差点入境啊!”
何如梦吃吃一笑,道:“公子一身的功力也是不差,天下间能挡我媚功者,不出十人,公子无愧是公子。”
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李清央左手拇指抿了一下食指,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鼻尖,无奈笑道:“看来阁主仍旧记着十年之前的春宵一刻啊。”
何如梦轻哼道:“春宵,公子心里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
李清央苦笑道:“阁主未曾不是,想来,这十年之中,各王公贵族,富家公子,江湖豪杰追求阁主的,堪比武林盛会,阁主这一份情,清央可是担待不起。”
何如梦还想说点什么,无奈李清央突然正色说道:“梦儿,你我之间何必如此,以前纵马奔腾,欢彻天地,如今你这般样子,让我内心如何安定。”
何如梦狠狠地扫了李清央几眼,看到他硬生生转过的头,心中的气节也是有那么一些消散,忽然扑哧笑道:“看来我也不是那么不重要嘛。”语气中竟略带那么一点撒娇的意味。
感觉到自己不自觉带着的那一点娇气,何如梦也是内心娇羞,女人就是这个样子,无论多么强势,对着自己的如意之人,纵然心中如何不喜,如何恼怒,但是男子只要服软,女人便会万般欣喜,从这一点来说,女人的情感是如此细腻,世上多少男子,却无几人能够明白,故男人应该对女人温柔有加,去呵护她。
恰巧,李清央就是这样的男子,在对待女人的事情上,他似乎从来没有犯过错,只有十年之前的那一场轰动武林的爱恋让他不得已隐退江湖,才让那场风波渐渐平息。
李清央看着面前这个一笑百媚生的女人,心中也是极为舒服的,却突然想起了她,收敛了笑容,缓缓问道,“她怎么了。”
何如梦这时拄着头,脑袋歪歪地看着李清央,温柔地说道:“这件事情还要从两个月之前说起,”她的语气很轻,害怕只要她的语气再重一些,李清央便会怒而离席,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样去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不会因为一些莫名的干醋让这个男人离他越来越远。
李清央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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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