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书,相传撰于世纪混沌初元,为一位盲人所制。圣书中的每一个字,都是用刀刻出来,只有用手去摸,才能感知出每个字的真正圣意。据说这位盲人用了九九八十一年,历时几万个日日夜夜,才如愿完成这习鸿篇巨著,巨著天成之日,盲人亦化作一缕芒星,从世间瞬间消失。
盲人去了哪里,又或者是否已魂魄两散,这些,世人都不得而知。人们只知道,这本圣书,携带着神天君命,掌括世间荣辱盛衰。字里行间,莫不天意昭昭,一时间,万众仰慕,各路神杰俊修纷纷以一睹圣书为平生盛事,经年历月炼制秘术,升级法修,为有朝一日朝拜圣书积极备战。
圣书,圣地,已成为莫亚热国万民日常热议话题,人们虔诚祈祷,以期得到圣书的降福。
圣书据说在摩利卡城堡,而摩利卡城堡的最高主宰究竟是谁,人们不得而知,有人说,摩利卡城堡几千年来一直空烟巷闲,无人生存;又有人说,摩利卡城堡几千年来一直是各大圣教虎争之地,城为八角玄幻阵堡,每一个教主,盘踞一角龙地。
因为有圣书一说,摩利卡城堡立刻成为人们向往的圣地。
只是,从来也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圣书,圣书是否真的存在于世上,始终是一个未解之谜。
有一年,天降瑞雪。
轻雪钻裘,本也不是什么人间异事,异就异在,雪于当年炎炎赤日而起,一连九日片雪不断,不仅如此,大雪萦日第九天,从天而降的,还有一把通体呈金黄色状如牛角的一弯玉石,玉石之上,赫然篆有墨绿八字:
九月九日,圣书显象!
牛角玉石落于莫亚热国的罗厄尔湖泊,由一只肥硕的白大雕叨至玉罗湖村。那时,雪正九日,将停未停。
消息立刻传遍全国。圣书显象,那该是何等显赫的异景?
最重要的是,圣书显象,岂不意味着,人世间要发生惊心动魄的大事?
试问,有谁会错过一个岁月逆转的传奇?又有谁愿意错过,牵连你一生运数的神圣莅临?
朝圣。如果朝圣能囊括世人所有虔诚之心,或许更为甚之。一时间,莫亚热国民人心惶惶,已无惧律法和未来生存远景规划,圣书圣象,既已出现,必有其突现的道理。人们纷纷涌向圣地摩利卡城堡,从六月开始,通往摩利卡城堡的各个路段,到处人流如枳。
九月初,摩利卡城堡已禁止外人进入。城堡内人满为患,大街上,教堂内,到处可见身着深蓝长袍的修士以及方型高帽的灵异教士,人们匆匆而过,神色凝重,仿佛天地间,不久真的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人们惊讶发现,九位之尊的麾索长老,亦不知何时,已高居在摩利卡城堡的东龙角池,麾下一众修士们,也火速从全国各地聚至其门下,日日足不出户,貌似在商议什么军国大事。当然,人们猜想不错的话,自然此时此地,中心议题是离不了圣书显象一说了。
而天助教长老亚伯拉罕,不负民众所望也于九月一日晚抵达摩利卡城堡。亚伯拉罕属于削瘦型的智者,长须拂胸足有二尺多长,眉骨剑轩,身形飘逸,他的出现悄无声息却又无所不在,自身异场携带的那抹紫气,从城堡外直接坠入他下塌的南角玉池。
看来,圣书一说,即是确有其事了。
临近傍晚,本已关闭的城门,呀然开启。
一辆火红色的马车,由四匹宝蓝骏马驾驶,悠闲驶入城中。马车通身透亮,铮轮银圈犹如海瀚曲器,发出悦耳音节。
火红马车虽然行的极慢极轻,似乎怕惊扰了路人,又似乎不想过分张扬,但饶是如此,天空,还是突如其来,卷过一阵飓风。
暗中,几百双眼睛,各个客栈本已待休的各路异人,俱都庞然变色。
火红马车所携带的那种巨震气场,已经通过空气粒子立时传输到城中大小角落。若不是这些人功高盖世反应及时,恐怕早已受了内伤。
即便如此,已然有不下三成的人,心脉俱觉浅浅一颤!
能够这样远距离发力而又不动声色,震慑却又若无其事的,当今世上,似乎除了花间一壶,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是以,很多颇有来头的大神们,但凡知道花间一壶背景的,才觉无比的惊讶。
在莫亚热国,有很多集团巨头,这些巨头渗透在各个领域。有金融三巨头,地产五龙霸,山水摩坊霸主,风月商堂门,奥兰多邪教,卢卡斯一条街,绝色幻大军,总之,一个国家百业繁昌而暗流涌动的争霸势力,远不是表面那样简单。
集团生存的唯一法则,便是强势。
强势而富有,那便是更加的强中之强。
所以无论哪一个门派显赫的集团,门下都有各派宗神压阵。位高权重的长老们,在集团中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圣誉和一呼百应的尊荣。而明争暗斗,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虽然各大门派已经掌据了权力中心,但新的门派却依旧层出不穷无所畏惧地在各个城市夜以断日快速繁盛。近几年,尤以新势力门派梅各所罗门,像一股洪水猛曽,迅速吞并了整个南亚地区的大小修会,以锐不可挡之势,长驱直入全国范围势力。
而操控梅各所罗门的,便是有着特异奇修的花间一壶。
花间一壶不仅在奇修方面有很高造诣,最重要是,她的琴修神技,已经修练神人共叹的玄妙境界。有道是,琴可传音,亦也杀人。
杀人于无形,便是极品琴才已至魔境的极致体现了。
是以,但凡知晓花间一壶名号的,才会生出如此令人丧气的怯惧心理。
临近傍晚,本已关闭的城门,却再一次讶然开启。
守门卫士有百十多名,都是仗剑严阵以待。城门是一米多厚的日月纯钢打造,用一把百十多斤重黑色大锁锁着,没有得到守门卫士许可,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进入城中的。
但是七点一刻,城门毫无预兆的,轻巧剥离。
一袭灰衣,薄柳高瘦,城门之下,站着一个似笑非笑的年轻人。
半边长发遮脸,任谁也看不清的白雪如画。
身边,更立着一个美若娇花的小丫头。
“站住,什么人竟敢私闯圣城!”为首的一个士兵,声起剑飞,向着年轻人快速斩去。
劲风之下,凶厉无比,而且剑速快到令人躲无可躲。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避过这样残忍的一剑。
淡淡一笑。风花雪月。
轻呼一口气,雪白面皮仿佛泛过病态的挣扎,这一口气微弱短促,真令人怀疑,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本就已到病入膏肓的程度?若真是那样,岂不……
气若游丝,本是生命进入绝境的体征特像,但是……
这微末屑若丝息,呼出时却即刻有若翻江倒海般,强大气流更如千军万马,一波一波卷压过来,士兵们只觉骨骼奇疼,呼息立时不畅。
不得不后退百步,已然是,纷纷倒地。
而那枝本要斩向年轻人的长剑,却如遇到天火治炼般,瞬间化成一缕黑水,颓然坠入地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袭灰衣瘦身,一如来时一样,削长直立,夕阳微醺,卷过二月梨花纯白香气。
“怎么,连花间一壶都出动了?难不成圣书真如传说的,得之者,得天下了吗?”
在摩利卡城堡红楼一条街,位于18号红磨房一处雅室内,一具薄如柳絮的高瘦身形,正倚窗而立,沉声发问。
此刻,那辆火红的马车,正从他眼前缓缓而过。
“大人,这一次天下传言极盛,似乎不是空穴来风。”
回话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的一头黑发,正用一根宽约五寸的明黄绸带,用劲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