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小队此次的任务目标就在南极洲的极点附近,因为要保密,所以除了工程探险车和营地车全部漆装白色迷彩外,还加装了反卫星侦测装置,此前开会的那辆履带营地车就是周寺卿和四个保镖休息的地方。
除了一号营地车是多功能型的外,二号和三号营地车每车可以睡四个人,张相陵、张儒焱、柳青羽三人因为都是地质研究人员,为了方便工作,所以都集中在二号车休息工作,负责他们安保的是向虎。
而负责极地科考指导的李子宁和队医赵禛,以及安保向龙三人则是住在三号车的,现在会开完了,大家都穿着防寒服,背着氧气罐,带着护目镜,顺着导向链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营地车走。
此时虽然才下午四点多,可天色已经黑透,肆虐的暴风雪咆哮着,拼命的撕扯着攀着向导链的队员们,钢砂似得雪粒打在防寒服上噼啪的响,此时此地,即便三辆营地车上都开着探照灯,能见度却仍然不足一米。
背着氧气罐的李子宁是被身后的赵禛推上营地车的,噗通一声,直接趴在了地上,只剩下大口喘气的份,紧跟着他上来的是赵禛,微微喘息着,伸手将他抱进了休息室。
又过了能有一分钟,向龙才拽着向导链上了车,他使劲拉上了防寒门,才松了口气,抓着车壁内的扶手,大口的吸着氧气罐里的纯氧。
这里已经是极地的中心地带了,海拔高,气压更高,气温却常年在零下六十度以下,若是遇上暴风雪,气温能降到零下八十度以下。
随便一个八级风夹着雪粒吹过来,不需要十分钟,就能把一个穿着防寒服的人冻成冰块,所以即便是雇佣兵出身的向龙,也扛不住外面嘶吼不休的暴风雪,虽然与主营地只有十米远,可攀着导向链的向龙却好像刚攀登了珠穆朗玛峰似的,头昏脑涨的疲惫欲死。
直到心跳平缓了些,向龙才伸手拉开休息室的门,背着枪套进了屋,屋里的气温能有零上五度左右,此时赵禛已经将李子宁身上的防寒服脱了下来,正将他平放在床上输氧。
向龙话不多,直接走到一旁,吃力的坐在自己的床上,放好枪后,拿起床头的氧气罩,又大口的吸了起来,这就是高海拔高气压,超低气温且人体磁场被完全扰乱的极地,即便是特种兵的体质也无法长时间在极地环境动作,更不用说生存。
可他的双眼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赵禛,同样十米的导向链,李子宁直接半昏迷,自己这个法国外籍兵团出身的特种兵也气喘吁吁,而眼前的家伙却还有余力站立,难道真像少爷说的,这家伙是个高手?
“三号车能收到吗?三号车能收到吗?收到请回话,收到请回话。”营地车的电台带着极地特有的信号干扰声响起,好像是向虎的声音。
赵禛没有动作,他正集中精力给李子宁施针,容不得分心,向龙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摘下墙壁上挂着的通话器接通道:“三号车收到,三号车收到,请讲,请讲。”
“张教授晕倒,张教授晕倒,请队医过来,请队医过来。”这次是柳青羽的声音响起,声音虽然有些失真,可语气之中的那份焦急却让尚算清醒的赵禛和向龙心头一紧。
在这种环境下,如果张相陵教授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大家能不能有命走出极地圈都悬,要知道这地方地形地貌都被冰层和厚雪覆盖,没有个经验丰富的地质学家看着,一个冰川断裂带就能要了所有人的命。
未等向龙说话,赵禛便背起氧气罐,并将氧气罩和护目镜都戴好了,又将急救箱斜挎在肩上,他才冲还有些愣神的向龙一点头:“我去那边看看,你照顾好李子,每十分钟给他喂一点热盐水。”
说完话,赵禛将防寒服上的貂绒防风帽戴好,才推开休息室的门,到了隔离舱,深吸一口气,赵禛鼓动起脏腑,腹腔在压力的作用下开始有韵律的揉动起来,一股热力从胸腹间缓缓升起,闭住这口气,赵禛用力划开了厚重的防寒门。
车外此时的风暴刮的更加猛烈了,被大风裹着的碎冰子弹似得敲击在身上,蓬蓬直响,可赵禛的身子却晃都没晃一下,他伸手将腰间安全绳的挂钩挂在导向链上,才一步迈了出去。
现在室外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七十度,赵禛闭着气,脏腑不断的揉动着,一缕缕热气不断的顺着身体的经络游向四肢末端,给他提供绵绵不绝的力量,让他能在肆虐的暴风雪中奋力前行。
这闭气的法门是赵禛自创的,或者说是他瞎编的,因为老赵家五代行医,家传的规矩就是医武不分家,所以赵禛从小就在父亲的监督下练武习医,练的是八卦穿宫掌,习的是针灸和方剂。
十三岁那年,赵禛在镇上的旧书摊第一次看到了武林杂志,见猎心喜之下,便偷了老妈的钱,直接买齐了一套,后来老妈察觉到钱少了一百块,这才寻上了赵禛,一顿棒子炒肉,持续了能有一个小时后,赵禛才全招了出来。
也就是这顿棒子炒肉,彻底将赵禛给打入了迷,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禛只觉着屁股挨揍的时候,憋住一口气就能减少疼痛,养伤期间,赵禛又试了几次,发现闭住一口气鼓动脏腑运动,确实有些奇妙的感觉,便是屁股上的伤也不是那么疼了。
就从这天开始,赵禛便一直坚持着这种自创的功法,直到一个月后,他又在武林杂志中寻到了个宝贝《熊氏少林大易筋经》,若是按照书上讲的,这个一个道士假借达摩之名传下的增长气力的功夫。
赵禛也是胆大,居然将自己的气功和大易筋经和着练习,将原本易筋经上筋骨一次用力便要呼吸一次,九次用力算一段给改成了闭气一次为一段,筋骨用力一次便内息鼓荡一次脏腑。
出人意料的是,经过这番改动后,这大易筋经和气功法门变得更神奇了,赵禛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能将自家院里的石碾子抱起来,这石碾子少说也有三百斤,而赵禛此时才十五岁,也是在这个时候,赵禛老爹才知道儿子修炼自创的法门,竟然功夫成了。
在老爹的询问下,赵禛将自己的小秘密说了出来,听得赵老爹目瞪口呆:“你这是吞气的功夫?还是搬运的法门?这可是野路子,练岔了气会没命的。”赵老爹四十岁才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紧张的要死。
说着话,赵老爹抓过儿子的手腕,认真的把脉起来,可过了一会,却又疑惑起来,听儿子的话,似乎这一年来练习的功夫更像是搬运术,可这脉象听起来却是四平八稳的,不像是脏腑有问题的样子。
心里虽然松了口气,可嘴上却还是劝解道:“你爹我行医四十年,医书古籍也看过不少,你这手法门中透着大凶险,鼓荡搬运脏腑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出了岔子,五脏移位都是轻的,内脏破裂出血的话,小命都可能不保。”
赵禛却不同意父亲的看法:“爹,我这可不是吞气,吞气都是方士的法门,算是道家中的邪门外道,我这更不是搬运,搬运是道家术士的法门,是外道邪门,我这是炼气,元气为药,身为鼎炉,服气而炼,炼气为丹,我这是正宗的道家丹道。”
赵老爹被儿子一通说,顶的一愣一愣的直噎气,气道:“什么狗屁丹道,我看你这是胡说八道。”儿子说的方士和术士他自然知道,至于方士的吞气,术士的搬运虽然自己没有练过,却并非一无所知,要知道,这些法门都是有典籍可寻的。
至于儿子说的“练气”,那更有名了,赵老爹怒道:“老子我比你懂得多,狗屁的练气士,相传先秦有练气士,朝服紫霞,晚服青气,采日月精华,养自身脏腑,渴饮朝露,饿食松柏,身轻如燕,寿长三百,这些都是古籍中记载的传说,”
说着话,赵老爹捣腾了口气,气道:“可这些都是传说,传说你知道啥意思不?就是传言和道听途说,傻子才当真呢。”
眼见老爹气的几缕山羊胡都飘起来了,赵禛却半句没听进去,反而灵机一动,欣喜道:“对,我这就是炼气,炼化日月精华,比服用日月精华还要高级,我这就是炼气术,”说到后来,赵禛自己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赵老爹看着欣喜的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脉象脉象没问题,气色气色没问题,最重要的是功夫立竿见影,确实是涨了力气,自己再要说不好,就有点胡搅蛮缠了。
赵老爹也是要自尊的人,思来想去,最后无奈道:“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也许这是你的缘法,谁知道呢,不过咱可说好了,一旦出了岔子,就必须马上跟我说,不然你看我怎么修理你。”